她喝的太急，嘴角便还留了点棕褐色的痕迹。何正武用手抹干净，自己舔了一下，苦苦的说不出什么味道。
“你喝的什么？”他问。
“喝......喝药......”她有些心虚。
“什么药？”他的声音严厉起来，“大夫开的药吃饭前就喝过了，你又在这里偷偷摸摸地干什么？”
“我......”花艳霞怯怯地看他一眼，又缩了回去，低下了头。“是......是我在观音菩萨那里求的......她们说，她们说，喝了就可以生孩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涨得通红。
“到底是什么？”他气得不行，强忍着想骂她的冲动。
“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她认真地申辩着。
何正武转身就要走，“好，你不说，你不说我就去报警，说龙山寺的和尚拿假药诈骗钱财，让他们吃官司！”
“不要......”她知道他言出必行的脾气，死死拉住他，低声说：“是......是菩萨香炉里的香灰......村头阿婶说很灵的，她家媳妇喝了没多久就怀上了......”
“你？！糊涂！”他是真有点压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偏又心疼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扳过她的肩膀问：“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给我生孩子了？”
“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花艳霞差点要崩出泪来，扭脸要走，手又被他抓住不放。
“阿霞，我们都五十岁的人了，人生走了大半辈子，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要的是你啊。”这样柔情蜜意的话烫得她整个心都是疼的。
“可是......你家老大不在身边，家里只有嘉儿一个，如果我走在你前头......总要有人照顾你......”
“放屁！不许走在我前头！”他额头的青筋差点要爆出来，“听我说！以后我走了，嘉儿照顾你！她是你养大的，就是你的亲闺女！你要再说这种话，嘉儿知道了会伤心的！”
“我真没有那个意思！”她急着辩解，脸便更红了些。
“蠢女人，”这三个字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说话的人此时一边牵着妻子的手，一边往楼上走，“你让我拿你怎么才好？遇到你以后，什么事都乱了章法。你当你还是十七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什么乱七八糟的往肚子里灌，万一出了事，你是不是打算不管我了？再这样乱来，当心我打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要你糟践自己身子给我生孩子，那我不是畜生吗？”他松开手，在她背上轻抚着，“我知道你放不下他，想起他我心里也不好受。但那是我的罪孽，不是你的。改天我们去请个大师，好好做一场法事超度他，好不好？”
她点点头，泪珠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何正武少不得搂她入怀，到房中好一阵劝慰开导，又拿话宽她的心，又装痴卖丑哄她一乐，总算是让她展了愁眉，答应他再不动这些心思，也再不乱吃这些，听医生的话好好调理身体。
到了夜里，何正武心疼花艳霞，也就老老实实搂着她睡，没去闹她。谁知道她翻了个身，往床边挪了挪，跟他隔出好大一截距离。
“又怎么了？”他凑过去。
“何长官嫌我老了。”她气嘟嘟地，却又不敢十分给他脸色，只是身子蜷起来，背对着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一头雾水。
“我知道我不是十七八了，你不想碰我了......”她撅起嘴，眼泪就又真的夺眶而出。
“明明是何夫人嫌弃我是个残废才离我这么远。”他故意叹口气，悠悠地说完，也转身侧过去，半天没有动静。
她等了一阵子，还是什么声响也没有，到底是自己先心虚了。翻身过来试探着碰他，却不小心抓住了他那截空荡荡的袖管，就五脏六腑都扯着疼起来了。也顾不了许多，只能扑到他身上抱住他，“阿武，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没有嫌弃你，我是怕你嫌弃我才......”
“真的不嫌弃？”他还冷着声音。
“嗯，真的......我......我很中意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