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对人的意义(二十)母亲的孤独

一个人,想妈妈了。人在热闹的时候,往往是想不起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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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妈妈给我冲藕粉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上次从家里出来,妈妈给我带了一包藕粉。今天一早,我也学着当年妈妈给我冲藕粉的样子冲了一碗。却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那个时候,妈妈其实比现在的我还年轻很多。还不到三十岁。可如今,妈妈却老了。明年,妈妈就七十岁了。不过妈妈的精神头,却是与当年没有两样。依然热心肠,见人有难,总爱帮忙。在我小时候,我耳闻目睹母亲的种种乐施好善。总是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把最好的东西给别人。我不知我的某些性格和对生活的态度是不是也受了母亲的影响。然而我一直以为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性。或者是自己全部地传承了父亲。细想起来,觉得对不住母亲。我的身上明明流了母亲的血液,甚至我本就是母亲的骨血与乳汁把我孕育喂养长大。虽然我的五官与母亲毫无相似之处,但是我白皙的皮肤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可是我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像母亲。说不出是为什么?大概是我与母亲之间也有一个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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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冲泡着母亲给我带上的这包藕粉,想起幼年时的种种,突然意识到,母亲也一定有她的苦衷。那时,父亲长年在外,母亲一个人拉扯着我们三个孩子,一定多有不易。在那样一个年代,加上母亲的那份舍得,舍出去一个孩子,也是正常的。

是的,今天我突然领悟到:那年,母亲把我送到别家,不是把我抛弃了,而是一份慈悲的舍得。我的母亲一直是一个舍得的人。她舍下自己心爱的女儿,为了成全别家想要一个女孩的心愿。我相信其实母亲当年一定也是有很多舍不得的,一定也有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和内心的挣扎,最终才将那份舍不得变成了舍得。

妈妈,原谅女儿这么多年来对您的误解。我知道这四十年来,其实您也一直很难过。包括承受着父亲对你的不理解。父亲甚至一直不能原谅您将我送给了别人,因为我是父亲最爱的宝贝。这成为您们之间的一个疙瘩。

妈妈,我想这么多年来,您一定也很孤独,甚至心里还有说不出的苦闷。当父亲责问您,为什么要将我狠心送养,你一定百口莫辩。只能悄悄地把泪水咽进肚里。我想您一定无数次哭湿了枕巾。妈妈,在一个又一个的夜里,您一定很孤独吧!可惜那时我不在您的身旁,我还不能懂得您身为母亲的那份良苦用心。

虽然您可能并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但是您一定会觉得别人不懂你,您有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您明明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却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理解您。您付出得比谁都多,可不但得不到感恩,甚至还常常遭到误解,您一定很孤独吧。

妈妈,我愿所有的误解,今天都得以和解。

妈妈,您是最善良慈爱的母亲。以前我错怪您了。请您原谅女儿。如今您一心向佛,日日诵经。而女儿也秉承外婆和您的善良,虽未完全吃斋念佛,但也愿意像您和外婆一样,一心向善。

外婆生了十一个孩子,但是我知道外婆其实也是孤独的。也许天下的母亲都是孤独的。当孩子呱呱坠地,从母亲的子宫中脱离,她的身体会瞬间觉得空空的。很多人因此得了产后抑郁症。直到把孩子渐渐养大,有一天,这个孩子展翅高飞,母亲会又一次觉得空空的,只不过这次是更深的走向心灵的深处。这个孩子不再需要她了,不再需要她喂奶,不再需要她抚摸,不再需要她拥抱,不再愿意听她的唠叨。于是,母亲的孤独一年比一年加深。

妈妈,从今以后,我要好好爱您,您要好好爱自己。妈妈,您是我的菩萨,愿我们从此都不再孤独。愿天下的母亲从此都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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