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岳拴担心地说:“千万别让鬼子进咱村。”
神拴问:“为什么?”
晓灵抢先答到:“因为,咱村没有地道,只有民兵。听大人说,县城有好多解放军呢!”
大三哥怪兮兮地说:“咱村早也有好多鬼子呢!”
神拴要强地说:“有人胆小,我才不怕鬼呢。”
六爷自语:“请位导演把咱村的鬼故事拍成电影,那才过瘾!”
神拴忙说:“六爷,讲来听听。”
该村人祖祖辈辈以农为本,勤俭持家,诚实善良,弱者不欺,强者不怕。没有文化,前辈们常说些鬼怪的事,警告后人提高警惕,早出早归,行善积德,有序度日!六爷是讲故事人的其中之一。
六爷斜视岳拴一眼说:“现在讲,恐怕有人害怕,晚上睡不着,天明会找麻烦的。”
神拴坚定说:“我不怕,谁怕谁自个捂着耳朵或一边去。”
大三哥来兴趣,凑过来说:“您就讲讲吧!”
“刚看完电影,还没热闹够呀!好吧!,本大爷就胡编乱造了”六爷咳了咳,说:“清朝中期,有个姓冯的,多数人管他叫举人,这个称呼是从羊路沟说出来的。”
冯举人家住在阳洼庄,日子过的可以说,早饭吃好点,晚饭就得凑合。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给村民出苦力维持。
阳洼庄距离周庄有一华里,分别在两座山的周围。
两庄人,没有一间土木结构的房子,就住在土窑洞里。
两山中间有一条通向东西的小路。沿路往东,有一条由北向南的涸沟——羊路沟。
有一天,冯举人要去沟东劳动。天刚亮就出门,大约十分钟就翻过羊路沟,再行十多分钟到工地。
他虽贫,可干活从不讲工价。有时干了活不收工钱,算帮忙,特别对穷人家,管吃管喝就足以。聊天是他的特长。只要手闲下来,就说古论今,把故事讲的生动有趣,听众觉得如临其境。有时讲的忘了回家,连听众也忘了办事儿。
这天的工作量大,直到晚上八点半才收工。 晚饭后,他与往常一样,照例和大伙聊天。
东家知道羊路沟的说词,便说:“小冯,收场吧,快到亥时了,改天再聊。羊路沟里有鬼呢,常给过路人喂炒面吃。你干脆住吧,我家休息的地方多!”
举人听东家这么一说犹豫了,还没有回过神。“哈哈”东家笑着又说:“你与众不同,是习武之人,可不能轻易吃鬼喂的炒面呀!”
“哈哈哈,不住了,谢谢您的好意!”他带着好胜的心态笑着说“我倒要看看鬼是个光脸,还是个麻子”。
他有与众不同的习惯——走在路上爱唱,特别是走夜路,满口秦腔唱的还真上板!传远N里路。
他出了东家门,行几步就开唱,不觉意到羊路沟路口,自语,东家别说鬼话倒没啥,这一说,还真有些缺胆。返回,东家一定笑话,索性前行!
于是,他咳了两声,咽了口唾液,续唱,并且,比往常声音更大,心想,一给自己壮胆,二也会把鬼吓跑。
他到了沟底,约有十米处,定睛一看,路中间真有个黑家伙。这时他浑身紧紧地,瞬间头发也竖起来了,顿时全身发汗,头发梢都被汗水㓎湿了,嘴里还不由自主的嘀咕道,今晚,真让东家给说实了,鬼还真的挡住了去路。他再次稳神认识观察,约有一米高、两米粗。这形状即不像人,又不像其他动物,莫非真是传说中的鬼?
他忆想,听人说,鬼基本像人,就是没有下额。唉!都到这光景了,进、退没啥两样,罢!罢!罢!一个活人难道还怕死鬼不成。鬼到底是个啥样儿,谁见过,还不是张三说胡话吓李四!况且,习武之人。
他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便下定决心——前去看个究竟!于是自言自语壮着胆儿往黑家伙那边大步走来。瞬间到了黑家货旁边,黑家伙不同凡响,变白了,变成蘑菇样!并且,微微颤动。
时令,正是腊月天气,天上飘着淡淡的浮云。夜,一会儿黑,一会儿有暗暗的月光。他借着月光认真一看,这家伙好像长着毛,他鼓足勇气弯下腰伸手一摸,是羊毛,他下意识重心摸,确定是羊毛,又感觉像羊皮袄,他断定是人顶着羊皮袄,半蹲半跪在路中央。
路面上足有六公分左右厚的黄土。此人一定受伤了,是和人发生争斗地,还是动物给弄伤的,也许是传说中的鬼给伤的。反正是受伤了,要不然能成这模样。
这时,冯举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胆怯的感觉早已飞上九霄云外,心想,救人要紧。于是用右手使劲拉了几下,羊皮袄才被拉开,他判断的不错,果然是人,他把左食手指放到对方的鼻孔一试,有微弱的呼吸。
他厉声问道,你是谁大半夜的爬在这里干吗?扮演怪样吓人呀,安的什么心?那人不肯声,他又问,你是人是鬼?是人得吱声呀,是鬼使出你的拳脚,我跟你比试比试。此人还是没有反应。不好,这分明是个活人,没有反应,一定是重伤。举人这才定神,收回了斗志,换了招法,便蹲下来,详细观察,不是当地人,脸上、七窍全是土。他帮着把土清净,用力将患者扶起,站了一会,患者这才移动身体,颤巍巍的问举人道:“您贵姓?”
举人答道:“免贵,本人姓冯。”
“您就是冯举人,谢谢您救了我。”
“不客气,人称小冯,不是什么举人,你为何在这里?又说什么举人家家的,你这套路还真奇,话说的让人心里痒痒的。”
“大人,听小人回话,小人是陕西会县人,做布匹生意,到西夏锁阳庄时,被土匪抢劫,两个同伴被打死了,小人手脚快活,才保住了命。为了逃避土匪的追赶,不分昼夜往回赶路,不料,在这深沟里又被缠住了。小人到这深沟时,已经是十点钟左右,老远看见好几个人走在前面,到了沟底,这些人不见了,只听如同炸雷般的吼声,一股寒风从头顶飞来,围着小人旋转了三圈,就出现在小人面前,个个蒙着面,觉得下额短,小人吓的没敢多看。这伙人举拳使脚,小人以为又是土匪,就拉开架势,一个扫堂腿打了过去,没打着,唉!这人呢?小人刚收回脚。“哈,哈,哈,哈,”这帮家伙大笑着,又围在小人周围,并且,一勇而上,就把小人给按倒在地。只听说,别怕,不要你的钱,快吃炒面,吃饱了,跟爷一起去见阎王。小人嘴里、鼻孔里来了土,并且,越来越多,这时,小人急忙把羊皮袄顶在头,顺势压住四边。
这伙人东拉西扯,只听七嘴八舌:“怎么突然没有嘴了。”
“你摸摸,连头都没了。”
有男声,有女声,男女混杂,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眼看着就要扒掉小人头上的羊皮袄,就在这绝望的时刻,远处传来人唱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近。
这时又听说:“不好了,赶快走。”一个女声说。
“听,冯举人的唱声,马上就来了。”一个男声说。
“不错,是冯举人的唱声。”又一个粗壮的声音说“又是他,坏了大事。”
“哼!坏的事多了,走,他可惹不起。”
在一阵杂吵声中,于是,小人感觉身边一股寒气,声音震耳,瞬间就没有了动静。
过了一会,又有了动静,这动静,就像人走的脚步声,渐渐的靠近小人,原来是您!”
“真有此事……”
“这时小人四肢无力动不了,呼吸非常困难,心想,来者是土匪咋办,为了保命,就此装死!当小人听到大人的声音,就知道遇到好人了。小人一定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前面那帮人说您是举人,不是小人说的!”
举人答道:“先寻找这帮人,为你报仇。”于是,两个人四处找了半个时辰,那里有什么人呀!
举人回想,有人说,羊路沟闹鬼,还真有怪现象!便淡然地说:“不对,那一定是你过分劳累、惊吓而出现的幻觉!老表到我家先养伤吧,我不是什么举人,家境贫寒,没条件就学,识不了几个字,农闲时,自己练练武。”
“小人建议您上京城赶考,一定中榜,您有天使之才”。两个人边聊边往冯举人家走去!……
冯举人琢磨着自己练武少说也有十余载了,不方试一把。后来经过应试,果然中举,赫赫有名的武举,名扬天下。周庄方圆几百里,都知晓阳洼庄有个善良人,是先得“举人”名,后应考才落实了武举的名号!
“六爷讲的不好听,再讲个好听的”神拴调皮地说“六爷,您没讲清楚,到底鬼是个啥样子的?我只感觉跟日本鬼子一样坏。”
晓灵随和地说:“我明白了,鬼,就是日本鬼子。”
“哈哈”六爷笑着说:“鬼和日本鬼子一样,当然不好听,还有好听的呢,时候不早了,大家休息,改天六爷再讲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