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初恋的开始

到6月27日下午，毕业班的同学们都已离校回家了，只剩下了武钢、袁海、肖睿和刘玉四位志愿者。中学英语教师培训班6月30日报到，志愿者29日正式开始工作。28日一天没有事情可做，刘玉家在燕京市区，27日下午就回家了。袁海家居津滨市，与燕京相距120公里，坐火车两个小时左右，袁海坐火车不用花钱买票，而且在车上还享受贵宾式的待遇，也坐下午的火车回津滨市了。袁海不用买火车票，是因为学校为了方便毕业生回家和报到，开具了铁路内部职工使用的乘车证，路外人员称之为铁路内部的火车票，乘车证上注明了由燕京到每个人家乡所在的城市或县城以及报到所去的城市，使用乘车证可以比较随意的乘坐相关列车。袁海有此乘车证来往燕京和津滨很方便,同时津滨客运段担当多次来往与燕京和津滨的列车，袁海每次回家都是乘坐津滨客运段担当的列车。由于袁海的父亲是津滨客运段段长，在车上这位段长的公子自然享受到了贵宾式的待遇，车长是笑脸相迎，乘务员是端茶倒水，小食品零食伺候，遇到用餐时间，饭菜及时呈上，把袁海服务的非常舒服，袁海感觉很好。

到了晚饭时分，毕业生中只剩下了武钢和肖睿，他俩不约而同的来到了餐厅买饭。当武钢坐在餐桌前用餐时，发现肖睿正端着买好的饭向餐厅门口走去，便脱口喊道：“肖睿”。听见喊声，肖睿停住脚步，循声看到了武钢，她本想回宿舍吃饭，迟疑了一下还是向武钢走去。由于志愿者29日正式开始工作，到那时学校才统一安排饭食，这两天他俩个人还是自己花钱买饭。武钢晚餐是两个馒头、一份素炒茄子和一份大米粥，肖睿则是一个馒头、一份大米粥，还有一点早餐剩下的咸菜条，没有买炒菜。两个人对视了一会，互相一笑，便开始吃饭。肖睿比以前消瘦了一些，眉宇间多了一些忧郁，使人显得更加清秀了，在武钢眼里有些楚楚动人的样子。

肖睿近半年来日子不好过，父亲去世后，母亲精神状态始终不佳，经常需要肖睿的姑姑或老姨陪伴。在上初二的弟弟肖亮从小父母宠着，两个姐姐让着，原本学习就不求上进，受父亲的去世影响更是只知道玩耍，无心学习，情绪非常低落。父亲去世不仅是精神支柱的倒塌同时也是经济支柱的倾斜。原先父亲按月拿回工资，母亲虽然身体瘦弱，但手巧，能利用缝纫机做一些缝纫零活添补家用，一家人的生活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都没有，虽然家中还有点积蓄，但是生活已经是明显的紧张了。师范学校每月以饭票的形式发给每位学生18元的生活补贴，同时还有20元左右的奖学金，肖睿比较简朴，这些钱足够每天用餐吃饭和购买其他生活用品。但是近半年来肖睿每天只在中午有时买份菜，早晚都是一个慢头一碗粥伴着一份咸菜，其他生活用品不敢奢望，省吃俭用，每月都要节省出20元钱夹在信封里寄给了正在上高中的妹妹肖玲。妹妹肖玲正在长身体，高中学习又紧张，她不能委屈了妹妹。毕业后，肖睿想马上回家陪陪母亲，帮助弟弟抓抓学习，再坚持一两个月，自己参加工作挣工资了，一切就会变好的。当她接到通知留校参加半个月的志愿者活动时，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参加志愿者活动可以和外教接触能够提升自己的英语听说能力，学校还管吃管住同时每天给10元的生活补贴，便留下了。当她听说武钢也是志愿者时，竟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自从武钢送肖睿回家后，肖睿经常想起武钢，想起在火车上武钢的肩膀和自己的依靠。有时想着想着竟不知不觉脸红起来。

当武钢和肖睿两个人正埋头吃饭时，叶红书记端着饭盒走进了餐厅看见了两个人便走了过来笑着说：“只剩下你们一对了，那两位呢？”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齐声回答到：“他们回家了”。叶红又笑了笑说：“你们俩这是异口同声啊，晚上你们也没有什么事，可以看看电影，我弄来几张票，他俩走了，你俩作伴去吧。电影是《妈妈再爱我一次》，我看过，很感人，观众没有不哭的。看完电影抓紧时间回校，否则校门一关，你俩只能流落街头或者去宾馆开房了。”说完，放下电影票，叶红书记走了。

吃完饭，两个约好六点半学校门口见。当肖睿来到校门口时，武钢已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个手绢和两瓶橘子水。现在武钢的家庭经济情况发生很大变化，父亲多年在仓城砖厂上班，年初终于转为了正式职工，工资增加了不少，待遇也提升了，武钢在消费方面也大方起来。今天陪着女生去看电影，武钢总觉得自己应该有点绅士风度，便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两块手绢以备擦泪而用，同时买了两瓶橘子水。当武钢将手绢和橘子水递给肖睿时，肖睿略作推拒便接了过去。

从学校走到影院用了一刻钟，7点电影开始放映了。影片以倒叙方式进行，开始精神病医生林志强留学归国，正要展开精神病院的业务，偶然发现院中一名病人，竟是他失踪18年的母亲秋霞！引出来母亲秋霞与父亲林国荣真心相爱的情节，当银幕出现秋霞与林国荣在床上半裸身体激情相拥的镜头时，武钢心中一热，他从来没有看过如此色情香艳的镜头，不觉侧眼看了看肖睿，没想到肖睿也正侧眼在看他，两个人不觉都脸一红，相邻的两个胳膊相互碰了一下。故事情节进行到林志强小时候因玩伴骂他是野孩子而打架却被母亲秋霞责打时，小强一声声我要爸爸的哭喊声引起了观众第一次共鸣，有的观众已经是满含眼泪。此刻的肖睿也是泪流满面，小强的喊声使她想起了过世的父亲，想起了父亲对自己的疼爱，想起了父亲去世后自己肩上所承担起的压力和责任。剧情演到林母为了延续香火，想方设法要使志强离开黄秋霞回到林家认祖归宗，然而年幼的志强却无法接受没有母亲的生活，屡次试图重回母亲身边，母亲黄秋霞为了儿子的幸福和前程，忍痛割爱，强迫小强回到林家，母子对话的场面煽情极点，影院中出现了哭泣声。此刻的肖睿用手绢捂住嘴竭力不出声，与武钢相邻的手无意中紧紧抓住了武钢的手。

几乎每个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人，手里都拿着哭湿的手帕，肖睿也不例外，眼睛红肿，情绪哀伤，她是被武钢牵着手带到了影院外的马路边。路灯被茂密的大树遮挡，洒向路面的光线黯淡了许多。肖睿站在武钢的面前，看上去既清秀纯真又楚楚可怜，淡淡的少女香味钻入武钢的的鼻子。武钢一只手紧紧握着肖睿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将肖睿滑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拨回头上。肖睿感觉出自己哭得有点失态，羞涩的说：“我想我爸爸了”，说完泪水又从眼里流了出来。武钢赶紧用自己的手绢为肖睿擦泪，肖睿稍稍向后躲，态度并不坚决。武钢双手紧紧握着肖睿的双手，坚定的说：“我们马上就工作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一起努力，什么困难都不怕”。看着武钢坚毅的目光，肖睿的心情好了起来，抿了抿嘴，笑了笑，点了点头。两个人牵着手走回了学校。

18.离校回家（师范生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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