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的导演是李安,没有之一。
他说:“做电影没意思,但是不做电影更没意思”,他承认自己是一个矛盾体,拍电影使他饱受折磨,而不使他受折磨的电影,他觉得没兴趣。一边埋怨很累,一边却觉得困难的电影都提不起他的兴趣,只有做不可能的电影才有兴趣。
所以他一次次的挑战,一次次的突破自己,他挑战电影最难三大元素,动物、小孩和水,拍出了一部令人叹为观止的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杀青时,他抱着饰演派的苏拉▪沙玛痛哭,他得了杀青忧郁症,杀青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从电影中走出来,仿佛电影才是真正的人生。
他说:“我这辈子最好的都给演员了”,对于父亲的愧疚他全都表达在电影里。李安的父亲是一位中学校长,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李安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做着那个时代让人尊敬的事,而在那个时代拍戏是被人看不起的。高中毕业后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然选择到伊利诺伊大学戏剧系导演组就读。
二十年来与父亲的对话不超过一百句,拍电影时遇到的种种困难没人可以想象,在拍完《卧虎藏龙》之后拍的每一部电影他每天至少有三次想要放弃的念头。在拍完《绿巨人浩克》后四十九岁的他跟父亲说想要退休了,父亲让他去当一名教师,他坚决不同意,在接拍《断背山》之前父亲离世了,而他并没有陪伴在父亲身边,就连道别的话都没来的及说,这成了他一生最大的遗憾。而后他全身心的投入电影拍摄中,以让自己没有时间沉浸在父亲离去的悲伤中。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中有一段派对着大风浪嘶吼咆哮着“再见”隐含着他没完成的想要对父亲说的话。
李安是幸运的,他说这一切都是宿命。似乎没有人不喜欢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他都非常的友善,而他最大的幸运是有林惠嘉这样支持理解他的妻子。无论是六年待业在家当个家庭主夫,还是成为国际大导演,无论是拍片时的纠结于痛苦,还是杀青后的忧郁与颓废,妻子始终是他最大的支柱。那一句:“安,要记得你心里的梦想”,我想是李安走到现在依然不忘初心深扎于内心最强有力的后盾吧。现如今问起他最大的幸福感是什么,他笑着说:“最大的幸福感是太太能对我笑一笑”。
李安用他的电影打破了好莱坞对外裔导演绵延了近百年的偏见,也打破了民族种族的文化界限。他成了华语电影质量保证的代名词,如果华语导演里有一个永远不会让人失望的存在,那么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李安。
他说在生活中自己是个害羞、胆子小的人,但是在电影中却是个敢于冒险的人。最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的是,拍电影不去冒险。所以他勇于挑战电影技术极限,开创了电影史新纪元,打破往常2k解析度,24帧规格的技术,做出了一部4k解析度,每秒120格的历史新规格的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甚至觉得这种突破比默片时代到有声电影时代的突破还要难。
有些片子注定是要他才能拍的出来的,这样一个温和细语的造梦大师在遇到困难时总是告诉自己“忍下来,慢慢来,用作品说话。”
我想有些人这辈子注定是要做某件事的,就如李安他注定要做导演。最后用李安导演的一段话来结尾:
“我觉得人不能迷迷糊糊的活,这样活着太没有尊严了。有的时候在戏院里面,或者你去看好的书,去看好的画,不管用什么方式去检验一下,我觉得是明智的,活得比较清醒。一般你用生活去检验的话太痛苦了,我不希望在生活里面被检验。做一个假造的情境,大家去检验,那样你可以去体验,但是并不会受到真正的伤害。虽然有时候戏是残酷的,但是做戏的心是慈悲的。”
戏里的是真的,现实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