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
明明是春天的旋律,却弹出了千缕愁丝,万古荒凉。
一一题记
( 引子,我是一只猫,叫阿南,穿梭在这千年的寂寞之中,寻找着千年之前残缺的夙愿。)
师傅曾教我熟知周易之术,但天机难破,无论如何我也无法解出那段在我记忆里残缺着的空白,于是,这份执念,便让我痴痴的寻着,寻遍了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也许我该故作高雅,常在一些有阳春白雪之音的地方流连,然而,我却恰恰喜欢那些会让心脏颤抖的重金属音,于是,酒吧便成了我最常出没的地方。一个灯红酒绿的酒吧,宛若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的小小缩影,充满了堕落与欲望,挣扎与迷茫。
每每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穿行,我总会被这样一阵熟悉而陌生的琴声引领,明明是春天的旋律却弹出了千缕愁丝,万古荒凉。在这个日夜有人买醉的空间,当日落月升,总有一些用酒精麻痹自己的不归客,逃避着自己扭曲了的人生。这时,琴声便会响起,仿佛是对这些腐生这的嘲讽,又仿佛是无尽的同情。
当然,这声音的源头,我早已探寻过,她,宛若一株茉莉,绽放在这喧嚣的一角,无需任何粉饰,不够繁盛,但足够夺目,大抵是日月来不及收回的剪影吧。然而,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那双本该清澈似水的眼睛却空洞无神,将她囚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
日子就这样单调的过着,素未谋面,本该是匆匆过客,而我却执意于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萍水相逢,只因她的琴声仿佛触及了我空白记忆深处的那根弦。
“我弹的琴值得你这样每天来听吗?”
“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我倒是很好奇你走路的声音如此像只猫呢。”
我一时语塞,她苍白的面颊浮现出一摸浅浅的笑,一如一朵开在冰雪世界里的早梅,美到心惊。这笑竟让我感到异常熟悉,记忆里残缺的空白开始慢慢浮现一些画面,由模糊到逐渐清晰,我的心开始前所未有的疼……
千年之前,一场邂逅,她是一个琴师,因得到老夫人的赏识,便被赐恩宠,留在深宫,说是恩宠,倒不如说是一把无形的枷锁,自此,琴声依旧,自由不再。
三月三,宫中迎春正欢,文王无暇,我便四处闲逛。午后的阳光不太热烈,洒在身上,很暖。不知走了多久,忽逢一方偏殿,冷清,但优雅,隐匿在一片繁华与喧嚣中,宛若一张浓墨重彩的画卷上一抹小小的留白。石板路,白墙,灰色瓦愣,恬淡而又自然,偌大的王宫还有此般世外桃源。
耳畔传来一阵琴声,苍凉异常,我忍不住去探寻声音的源头,许是一个老态隆钟的琴师吧,毕竟这宫中养的闲人不在少数,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她不过二十左右,眉眼如画,十指纤纤,看之,听之,我有些出神……
“这宫中的人又添了一个新毛病,走起路来像只猫。”琴声戛然而止。
“你,听见,我……”
“大概瞎子对声音都比较敏感吧。”音如碎玉,却满是疲倦。
“我只是很喜欢听你弹琴。”
她微微一笑,倾国倾城。
“你可知这曲子叫什么?”
“不同流俗,弦为琴动,情由心生,大抵是你为自己而弹吧。”
“它叫莞尔我也叫莞尔,只可惜,曲美人不美。”
……
“你怎么不说话了,哦,你已经走了,走了。”
我一时语塞,心,有些疼。
此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过来陪她解解闷儿,说些东家长李家短的琐事,也许是寂寞了太久,她倒乐意被我叨扰,她也曾问我是何人,我只是告诉她我不过是这宫中中养的闲人罢了。
岁月,本该静好,那时我尚初学周易之术,能观星宿却参不透命数,我与她会有两次相遇,换言之,注定会别离,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我要走了。”
“嗯。”
“还不曾问过你如何称呼?”
“无姓,单名一南字。”
“南,我叫你阿南好不好?”
“嗯。”
天阴沉沉的,我烦躁不安,兀自在大殿里踱来踱去,老妇人瑶池西去,举国哀悼,师傅守灵,我又无法做些什么,便翻开案上的一本奏章,竟是陪葬人员名单,名单之首,有一个名字赫然在目一一苏莞,莞,莞尔, 该不是她吧?不是的,一定不是她,若是她,她也表现的太过平静了,不对,竟是我疏忽了,近几日,宫中哪有人到年龄出宫的事,我疯了一般跑向陵墓。
阿南 二 结局
只恨自己才疏学浅,不精钻研,无法遇见。风,在我耳旁呼啸,仿佛是对我的嘲弄,突出的树枝划过肌肤,殷红的鲜血液渗出,我却感觉不到疼,我不能停也不敢停,只是不住地奔跑,奔跑,心,跳动的异常剧烈,越靠近,越不安,然而一切还是晚了,陵墓的石门像对我讥讽一般关上了,我重重的撞了上去,只感觉额上暖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记忆里的那段残缺。
“像猫吗?也许我就是只猫呢。”
“你,是,猫……
千年之后,又一场邂逅曲依旧,人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