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yl聊起高考的事,开玩笑说要是当年她能匀我语数任何一门的分数,我如今都不会在这里。她笑,说真的很愿意,少了那十几分,她也去温医大,也不会在这里了。
对与当下截然不同的未来的设想,总是很轻易地把我从平凡的生活拉扯进阴郁之中。我就是这样反反复复地给自己制造情绪低谷。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深陷其中。似乎回到生活最快的状态就是逃避。
我随即站起,“不行了,我不能想这些,我得去背点单词了。”
后来我意识到这是我最快地回到生活,因为这是我最快最积极也最有行动力的一次逃避。可是我同时意识到,我并不清晰我在逃避什么东西。这不是一次两次的状态,而是长久持续着,在我来到这里的第424天里,我极少集合性地去回忆具体让我痛苦的事情,我只是把每一个痛哭的当下拼凑起来,拼凑成一个类似证书的东西,随时准备向以后某个时刻的自己证明:我们都活在一种不可逆转的苦难之中。
我曾尝试表达,几次是试图获得谁的心疼,几次是劝告,不愿再有来者。但都零碎而混乱。
早些时候我已经明白,我绝大多数的痛苦来源于对未来的想象。事情并没有发生,我用自己有限的痛苦经历无限放大未来的恐惧,提早享受未来的痛苦,也额外享受想象的痛苦。那些有限的痛苦究竟是什么,我却不清楚。
既然如此,不如就用每一次真实的当下来记录,至少给我的恐惧一些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