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能梦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时是定期重复一个梦,有时是恍如真实。前不久,我梦见有两串粉红色的葡萄,有足月婴孩的胳臂一样粗,大颗大颗的,泛着光泽,呈半透明色。
由于是梦,又隔了几天,详细场景我已记不得了。只能想起来,有两串大颗的粉红葡萄。
哦,是奶奶来我家睡的那晚。
入夜,凉风送来晚饭的油香,一家人叮叮当当,收拾好碗筷,陆陆续续洗漱完就准备睡觉。家里的孩子还舍不得关掉《熊出没》,已经到了晚间10.00。这时候,铁打的大门哐哐地响,吓人一跳,想不到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家里没什么值得参观惦记的,白天都不会有过路人多看一眼。
却是奶奶,她,着一大裤衩,上身光着,膀子上搭着短袖薄衫,挺着大肚子。她要在我家过夜了,因为她家停电,空调不能用,很热。可是,我家虽有空调,却实在是很少开的,空调太费钱,母亲大人一天去棉纺厂挣50块钱,根本就支付不起两三天数百的空调。开了大电扇,让她睡在了沙发上。还是我爸妈结婚那年添的。
当夜,我梦到了收花生的坟地,荒草成簇,褐色的的泥土上,结着硬皮,我的鬼魂似没目的泛游的孤舟贬谪人,诺大的旷野啊,我竟找不到落脚的地儿。在我抬头望天的时候,我的枕边有两串晶莹粉嫩的葡萄。它们是那么的大,宛若那婴儿的胳臂,好像把它们吃掉啊。可惜,我一直抓不住,我没伸胳臂,我要用我缥缈的灵魂控制它,盯着它的色泽,我能想象出新鲜汁液的甘甜。可是,它们是如此的不受控制,它们化了。化作淡淡的雾气,醒来时,眼周还湿着。
可能真是我想吃葡萄了,昨天,我又梦见它们了。
在莽荒土地上,参天大树笼着阴白的雾,穿过去,穿过去,穿过去你就能吃到葡萄。一群人带着我趟过这古林中的齐腰刺草,厚厚的的叶子保护着我的双脚。进来前,他们在商量地图,我是看不懂的,只模糊中记得,这原始森林一分为二,左,右。左为远道,简而长;右为小路,近而危。我生性绵软,愿跟人后,但,我们走散了,他们都走了小路,剩我一人在远道上荡荡悠悠。我爬上不见天际的大树,顺着藤蔓在其中找出路,摔下又爬起,飞跃后又快跑,我都不敢大声呼救,怕是惊了山林野兽,更怕野人。印象中,我走到了。那外面有硕大的葡萄,紫色,葡萄的大肚子甚是可爱,也透着晶亮的果肉。猛地咽下口水,狂奔而去,泪水顺着脸颊而下。不为辛苦,不为舌头和肚子。却是葡萄被摘光了。我在未成熟的小硬颗粒中摸索,尝了又尝,酸苦的感觉漫在迷蒙的雾里。我问卖葡萄的阿姨,她们笑谈,今晚的卖过了,过两天再来,那时又是熟成一片的大葡萄。
我怀着悲剧飘走,梦醒来,已是大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