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起风澜(15)

据报道,法国当地时间2019年4月15日傍晚6时许,位于市中心,有着800多年历史的巴黎圣母院(Notre Dame de Paris)发生火灾,整座建筑损毁严重。

着火位置位于圣母院顶部塔楼,大火将整座建筑物的后半部分映得通红,滚滚浓烟冲向天空。大火迅速将圣母院塔楼的尖顶吞噬,很快,尖顶如被拦腰折断一般倒下。翌日凌晨巴黎消防部门公布了大火救援的最新进展,称火情“已全部得到有效控制,并已部分扑灭”。

随后的相关消息声称:其一,大教堂的尖顶和屋顶都倒塌了,但主体结构得以保留;其二,重要文物“荆棘皇冠”和路易九世的一件长袍已被成功救出;其三,目前没有人员死亡,但有一名消防队员在救援中受伤。

法国总统马克龙在15号晚在现场表示,将重建被大火损坏严重的圣母院,他计划在全球进行募捐并呼吁法国乃至全世界有识之士共同参与巴黎圣母院的重建工作。当即,法国亿万富翁弗朗索瓦—亨利.皮诺表示愿出1亿欧元用于重建工作,随后法国及欧洲首富,奢侈品巨头伯纳德·阿诺特承诺,他和他的LVMH集团(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集团)将为巴黎圣母院的重建捐资2亿欧元。

巴黎圣母院位于塞纳河畔,始建于1163年,1345年完工,是法国最具代表性的文物建筑之一,也是欧洲天主教最为著名的教堂之一。我曾数次游览圣母院,每次去都会受到强烈的震撼。这座最具哥特式艺术风格的建筑,挺拔高耸,辉煌壮丽又庄严和谐。

巴黎圣母院曾在法国大革命时期遭受极大的亵渎和损毁,我们今日所见的它基本重建于19世纪。

与流淌千年不息的塞纳河一样,它见证了法国历史上无数次伟大而重要的时刻,比如:1302年,腓力四世在此召开了全国第一次三级会议;1430年,亨利六世在此加冕;1455年,教廷为圣女贞德召开平反诉讼会;1804年12月2日,拿破仑加冕;1944年,“自由法国”收复巴黎后,戴高乐将军在此感谢圣母的庇佑;1996年,我大学时代有幸面唔过的密特朗总统逝世后,全世界百位政要在此为他举行过隆重的追思弥撒,等等。

从某种意义上,圣母院和卢浮宫、凯旋门、埃菲尔铁塔都是法国的象征,也是欧洲文明成果的体现,是世界文化艺术的代表。巴黎圣母院不只是一座恢弘绚丽的建筑,它更成了一种文化符号,甚至一种精神力量,千年以来激励世人不断去发现探索人性的大美,去追求和创造更好的明天。

100多年前,八国联军入侵中国,火烧了圆明园,致使中国陷入前所未有的深重苦难中。古老的中华文明遇到了最为严峻的挑战和考验。但华夏子孙并未就此屈服,中华民族凭着大无畏的气概和顽强的意志,通过艰苦卓绝的斗争,前赴后继勇往直前,最终战胜了帝国主义势力,缔造了世界上人数最多的社会主义共和国。

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如今的中国正以飞速的经济发展,强大的国防力量,人民富足祥和的生活,傲立于世界的东方。

我突然想起,雨果曾在他的一封信里提到英法两国入侵中国火烧圆明园的事情。当时他义愤填膺,大声呵斥,说法兰西和英吉利就是两个强盗,一个纵火,一个掠夺,然后对半分赃。

最后他这样写道:

“我要抗议,感谢您给我提供抗议的机会!统治者犯下的罪行,不是被统治者的过错;Z·府有时做强盗,而人民从不那样。法兰西帝国把这次掠夺财宝的一半据为己有,如今竟又以拥有者的天真把圆明园极为华美的古物拿来炫耀。我希望终有一天,解放了、涤荡了污泥浊水的法国,一定会把这笔抢来之物归还给遭受掠夺的中国。”

这就是法国十九世纪浪漫主义代表,处处闪现着人道主义光辉的雨果对饱受欺凌掠夺的中国的悲悯情怀,单单这一点,我就要向他鞠躬致敬。谢谢您,先生!

至于圆明园众多被掳掠去的文物,据说已有极少部分归还了中国,希望有一天,更多的宝贝能回来,回到原本属于它们的地方。

面对这次突发的灾难,我只能遥遥地祝福法国,相信法国人民有能力在较短的时间内规划重建好圣母院,继续给全人类展示这世界上最为杰出璀璨之一的文化遗产。但就如我学弟,旅法三十多年、专门从事法国及欧洲深度游的陶嘉先生所言,形式上或者表象上的重建并不是难事,然而圣母院的灵魂恐难修复。

任何一座教堂、博物馆以及其它众多的名胜古迹,一旦失去了灵魂,就失去了活力,就会显得苍白空洞。由此,我又想,人类以及由人类创造的无数文明,在大自然的各种灾难面前,是那样渺小式微。

记得安徽桐城人康熙朝宰相张英写的一封家信里有两句“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意思是劝慰家人不要斤斤计较于眼前的一点得失,最绚丽的辉煌终究要归于平淡,牛如秦始皇这般的人物如今早已化为尘土,惟有见证历史、历经沧桑的万里长城依然屹立在那,永远不会崩塌。

然而,联想到这次圣母院的灾难,我内心深处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那就是,除了永恒神秘的宇宙,其它自然界里的一切东西,无论生物还是古迹,哪怕天地,都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瞬间彻底消失毁灭。否则怎么会有天崩地裂之说,有沧海桑田之变换?

在地震、海啸、飓风、战争以及流行疾病等天灾人祸面前,我们人类尤其脆弱无助,生命力甚至不如一株荒野上的野草。

所以珍惜吧,珍惜大自然给予我们的各种恩惠;感谢阳光,空气和水;感谢身边的亲人,感谢我们一路上见到过的任何一个人;感谢爱情,感谢生命!

再补充一下18号上午收到的最新消息(来源大学同学群):

巴黎圣母院主体70%得到挽救,镇堂之宝-耶稣戴过的荆棘冠-以及所有的圣物、宝藏以及古本古卷都得以抢救转移,并被完好保存。

具有856年的圣母院后部木结构屋顶及尖塔倒塌,基本毁坏(其中部分屋顶建自13世纪,其余大部分修复于19世纪),最高屋顶的石拱顶被保存下来了;三大主要的彩绘玻璃玫瑰花窗之一已掉落了(有西、南、北三扇,但不知是哪一扇窗),其他的玫瑰花窗完好无损;教堂尖塔倒塌2/3,所幸的是尖塔正好在修缮过程中,塔尖上的十六座雕像四天前已被拆下送去修整,所以它们都幸免于难;教堂的整体结构依然还在,并非如传说的那样全被烧毁了;圣母院的所有“宝藏”(圣物)安然无恙;除一名消防员受伤以外,截止目前消息无一人伤亡。

所幸的是: 法国数年前就对巴黎圣母院做了3D数字化重塑,建筑的每个细节都已经被清晰记录在电脑里,重建的资料不是问题。法国建筑一直遥遥领先,古迹修复技术对于法国建筑师和工匠们也不是问题(法国很注重这方面技艺传承),让人心痛己毁的玫瑰花窗也有修复过多次的案例,重建是完全有可能的。

······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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