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凤九细细打量了太辰宫一番，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温馨，心中便有了主意，唤来司命好好打点了一番。傍晚时分他还未回来，凤九便想着到姑姑那去走一走。一来，上了这九重天理应该去拜会姑姑；二来，她向来与姑姑感情最好，也很是想念姑姑还有她的小表弟。

刚进了一揽芳华她那许久未见的小表弟就飞奔向她：“表姐表姐，阿离好想你啊，你许久都没来看我了。”

凤九向来疼爱这个表弟，听他如此撒娇心情甚好：“你究竟是想我呢，还是想我做得杏仁酥呢？”

小阿离一本正经的回答：“我自然是想念表姐啊，也顺便想念表姐做得杏仁酥。”

“小九来了啊。”

“姑姑，小九来看你了。”

“小丫头，你何时来的九重天啊？”

“今日一早便来了。”

“果真是女生外向啊，一早就来了，这时辰才到姑姑这里报道。”

凤九亲昵的挽住白浅的手臂撒娇的说道：“方才太辰宫中有些事要处理嘛，所以才耽误了，小九可想念姑姑了。”

“你这丫头啊，从小就惯会撒娇。不过你这未来帝后甚是称职啊，太辰宫中的事都要你来处理了！”白浅打趣起自家侄女。

“姑姑莫要取笑小九。”想起今日东华说的“你既是我的帝后，家里该如何布置自然是你说了算的”心中甚是温暖。

看着自家侄女这面犯桃花的模样，作为过来人的白浅自是心知肚明，看来小九与帝君之间该是相处融洽。“既然来了，今日就在我宫中用晚膳吧，姑姑也很久没尝到小九的手艺了。”

“姑父时常给您做好吃的，我以为姑姑已然瞧不上小九的手艺了呢。”

“怎会，我家小九的手艺绝对是天下无双的。”

“浅浅，难道为夫的手艺就不堪入口吗？”夜华刚下了朝会，刚回到一揽芳华中便听到姑侄二人的对话。夫妻多年，白浅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该哄哄自家夫君，揽过他的手臂有些撒娇的说道：“夫君的手艺也是极好的，不过小九难得来嘛，况且阿离很是想念他姐姐做的饭菜。是吧，阿离？”

“是，父君。父君做的也好吃，可阿离好久没吃到凤九姐姐做的饭菜了，今日就让凤九姐姐做给我吃嘛。”这母子二人一唱一和配合的默契极了，其实夜华的手艺也是不错的，但比起小九还是逊色了不少。这样说来，既保全夜华的颜面，又能吃到小九烧的饭菜，真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妙招啊。

“姑父，今日就让小九来吧，做顿好吃的孝敬孝敬您和姑姑。”

夜华也不是那么热衷厨艺之人，做饭纯粹是为了博妻儿一乐，相比这九重天上的厨娘，他的手艺自是更得白浅母子青睐的。今日小九揽下这活儿，他到也乐的轻松。“如此，今日便辛苦小九了。我差人去请帝君，一家人吃饭也热闹些。”

“为姑姑、姑父做饭，小九怎会觉得辛苦。只是帝君去了兜率宫，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凤九心想，若是他是回来饿了，她便再为他做一桌便是，不好让大家都等着他。

“可是为了那铸剑之事？”

“正是，姑父也知道此事？”

“帝君为了将那松林玄铁铸成神剑，可谓是煞费苦心啊，特意请了我师兄灵宝天尊收集了四海之灵气注入剑中，待功成之后，绝非普通的神兵利器，还颇具灵性，一旦认定主人，势必衷心护主。”

“这松林玄铁可是那日给小九的聘礼？”白浅问道。

“不错，浅浅，就是那四件礼物之一。”

“看来帝君对我家小九真是煞费苦心啊，小九，你说是吧？”

“姑姑，你又调侃我，小九先去做饭了。”嘴上不说，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他说的果真不假，对她的事，他的确是上心至极的。    “凤九姐姐，别忘了做阿离最喜欢的杏仁酥啊。”宠溺的刮了刮阿离的鼻子：“知道了，小团子，姐姐不会忘记的。”

术业有专攻，此话一点也不假。凤九于厨艺上的造诣可谓是登峰造极，不一会儿的功夫，一桌子色香味色香俱全的菜肴就都准备好了，当然，还有小阿离最喜欢的杏仁酥。

“可以开饭了，姑姑，今日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有姑父喜欢的清蒸鱼片，还有我家小团子喜欢的清炒虾仁和杏仁酥。”看着这一桌子美食，凤九想着，若是他也能来就好了。平日里在青丘，只有他二人吃饭，菜色也算是有荤有素，可却不如今日热闹。

“不知可有我喜欢的菜色呢？”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不同于以往，一袭白衣更显器宇不凡，只见他缓缓走来。或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凤九忘了女儿家的矜持，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你怎么来了？”

帝君亦因她的亲昵之举倍感心情舒畅，声音里都是宠溺：“自是闻着你的饭菜香味来的。不知可有我喜欢的菜色？”其实是夜华差人去兜率宫告知了帝君，夜华私心想着，小九既要嫁于帝君，便是一家人了。当年浅浅曾因小九之事发难帝君，如今也该冰释前嫌了，不叫她姑侄二人因此生了嫌隙。

“我不知道你会来，不过那个明珠豆腐和银耳莲子羹都是你喜欢的，还是你想吃些什么别的？我现在去给你做也来得及。”这二人你来我往的你一言我一语，虽只是平常的对话，白浅却看得出小九现下过得很好。当年虽说她曾不满帝君招惹了小九却又不能对她负责，可自从知道帝君对小九的种种付出，加之二人现在已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那些不满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了，亦是由衷的为小九感到高兴。

“不必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帝君，请入座。”夜华向帝君行了一礼。

帝君何等聪慧，自是明白夜华来请他之意。当年九儿为他断尾，白浅对他疾言厉色全因太关心九儿，他自是不会与她计较的。那过去的三百年，多亏了她这位姑姑和白家上下一直帮衬着九儿，他心中也是记着的。再者，九儿向来看中与家人的关系，今日更该承了夜华这份情。入座后和颜悦色道：“既是一家人，就不必多礼了。”

白浅不似夜华这般一板一眼的从小长在九重天，向来是放养的，既然这侄女婿都如此说了，她亦没有任何顾忌了。“今日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该是好好喝上一杯。奈奈，去房中取两坛桃花醉来。”

“浅浅，喝酒伤身，莫要贪杯。”

“夜华，今日高兴嘛，两坛子酒喝不醉人的。”自从嫁入这九重天，夫妻二人虽是琴瑟和鸣、缱绻情深，可夜华却不许她多喝，说是喝酒伤身。今日趁此良机，白浅怎会放过。

“姑父，没事的，小九也很久没和姑姑一同饮酒了。”

“夜华，美酒配佳肴，既然九儿做了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没有美酒相配岂不辜负了。”看自家帝后帮衬着白浅，帝君也识时务的说上一句。

白浅内心雀跃无比，不止小九，连帝君也帮着她说话，这侄女婿果真有眼力劲儿，这一点比他那板正的夫君强。等会儿喝开了，就是多喝些想来夜华也不会再说什么的。

“你们只顾着说话，凤九姐姐做的菜都要凉了，那才是辜负了呢。”阿离看着满桌的美食垂涎欲滴，可大人们都只顾着说话，迟迟不肯动筷，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插了这么一句。

“没规矩，帝君面前，怎可如此无礼。”夜华朝着阿离严肃道。白浅内心翻了个白眼，她这木鱼脑袋的夫君有时候真是有些迂腐。 “帝君又不是外人，他既是凤九姐姐的未婚夫君，自然也是阿离的姐夫。而且刚才姐夫也说了，一家人就不必多礼了。”都说童颜无忌，阿离这一番话却是相当有水准，说到了在座好几位的心坎里。白浅不好驳了自家夫君的面子，纵使觉得夫君有些默守陈规也未开口，不愧是她亲生儿子，说得深得她心。凤九因小团子这番话羞红了脸，却又觉得说得也甚是有道理。至于帝君嘛，居然对这声姐夫受用的很，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加愉悦了几分：“阿离说的是，快吃吧，可不要辜负了九儿的手艺。”

当晚的这顿家常便饭气氛是极为融洽的，天君夫妇历来是伉俪情深，帝君准夫妇也是和如琴瑟。要是换作旁人，与其说吃的是饭，不如说是看两对夫妇轮番秀恩爱的戏码。还好阿离年纪小，美食当前，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不过其间还是感叹了一番：“阿离本以为夫君和娘亲是这九重天之上最最恩爱的夫妻，不想凤九姐姐和东华姐夫更是如胶似漆。”此话一出，凤九不禁被刚刚入口处的桃花醉呛着了，止不住的咳。东华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跟小孩子似的，这样也会呛道。”虽有几分责骂之意，确无半分责骂之情，话语间尽是宠溺。凤九还来不及应对，只听小团子又开口道：“姐姐和姐夫如此情深，想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小宝宝了吧。阿离一个人太孤单了，娘亲也未给我添个弟妹，凤九姐姐，你生个宝宝给我作伴好不好，我定将好吃的好玩的都分给他。”

凤九憋红了脸：“谁教你说这些的？”

“这还用教吗？成玉说情到浓时自然会有小宝宝的。难道不是吗，凤九姐姐？”

一揽芳华中笑声连连，除了凤九以外其他人都被他逗乐了。阿离不明白大人们在笑什么，转向白浅：“娘亲，阿离可是说错了什么吗？让凤九姐姐添个小宝宝跟阿离作伴不好吗？”

白浅失笑，调侃道：“你问你的凤九姐姐啊。”

阿离拽着凤九的衣袖撒娇道：“好不好吗，凤九姐姐？”

看着已然羞涩得说不出话的凤九，东华摸了摸阿离的头：“本帝君定会加倍努力，满足你这个心愿的。听着小阿离童言童语的一番话，东华不禁心中一颤。 孤寂了三十多万年的他从来就是不喜喧闹之人，今日这样的场面他也从不曾想过。自入世以来便是孤身一人，未有过亲人，自然也不知道这阖家欢乐的美好。若是说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那他过往的岁月便是处处无家，所到之处不过是暂时的栖身之所。直到遇见了她，她推开他层层紧锁心门，给了他漂泊的心停靠的港湾，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给了他不曾奢望过的幸福。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日凤九和姑姑聊得甚是投机，酒也是一杯接一杯。可惜的是凤九虽遗传了白家人历来的好皮相，却没遗传到白家人的好酒量，白浅还兴正浓时，她已然微醺。东华抱她回太辰宫的路上，她伏在他的肩头，白皙的手臂不自觉的环在他的颈间，在他胸前吐气如兰，有意无意的将头往他怀中更深处蹭去。

小心翼翼的放置榻上，取来帕子替她轻拭脸颊“东华，东华”她呢喃的叫着他的名字，眼中少了往日的灵动，却多了几分迷离，被她扯得有些凌乱的领口露出漂亮的锁骨，不安分的小手更是摸上他轮廓分明的脸，此情此景东华也有些意乱情迷。“我在”他好脾气的答道，恐怕连自己的不知道语气是有多么的温柔。“东华，你长得真好看，比四叔还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虽然老天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可东华素来也不在乎这些，只是看样子九儿很喜欢他的这副模样，倒也是不错的。“你喜欢吗？”“喜欢，可是为什么我明明喜欢你，你也明明就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可我却一点都记不记起来，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拼了命的想，想的头都痛了，还是想不起来。”许是醉酒的缘故，本就迷离的眼中聚满了水汽，这几句话说的亦是如泣如诉。“想不起便不要想了，想不起来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懂的，你又没失去记忆，自然不知这个中滋味。我的心像是被谁咬了一口，好想要找回那些残缺不全的记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会不会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东华委实没想到九儿会因此事如此烦恼，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疼不已，让她靠在他的身上，贴着她的温暖。“我会一直陪着你，别怕。”他的话仿佛一剂良药，让她安心了不少，不知不觉停止了抽泣。看见他浩如星海的眸子，如此清澈明亮“你可会一直对我这般好吗？”想起她还是陈贵人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陛下，你会一直对我这般好吗？”东华摸了摸她的脸颊答道：“自然会，生生世世都会。”将头埋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翌日凤九醒来之时，却不见东华的影踪，扶了扶额，自言自语道：“哪儿去了呢，大清早就没个人影？”“九儿，刚醒就在数落我的不是吗？”他不知端了一碗什么东西朝她走来，坐在她身旁。“这是什么？”“醒神汤，以后再不给你酒喝。”东华替她吹凉滚烫的汤药，喂到她嘴边。想起昨夜的醉酒，也不知自己有没有乱说话，或是做什么丢脸的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我喂你就好。”他就这么一口一口的喂，凤九也乖乖的喝完了整碗醒神汤，谁都没有说话，明明只是一碗醒神汤，凤九却觉得口中阵阵甜意。“这会儿你定饿了吧，我吩咐小厨房给你熬了些清淡的粥，尝尝吧。”听他这么一说，凤九才觉得确实胃里空空的，尝了一口，莲子鱼片粥，小厨房做的也还不赖嘛。“你不吃吗？”看桌上只有她的一碗粥，凤九疑惑的问道。“我不饿。”他本就是不常食五谷杂粮，再说了这小厨房的手艺可比他家小狐狸差远了，他这嘴也是让她给惯坏了，寻常的饭食也难入口了。凤九又喝了几口，再次询问：“当真不吃？这味道还不错的。”“不吃。”“吃一口嘛，真的不错，不骗你。”舀了一口递到他嘴边，东华亦没料到凤九此举，他三十六万岁的高龄，从没人给他喂过东西，脑袋来不及思考，身体却自然而然尝了一口她喂到嘴边的粥。莲子的清香，鱼片的鲜美，确实还不赖。凤九看着手中的汤匙，略略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有多么亲密。怎么就鬼使神差的非要让他尝尝呢，还是用自己用过的汤匙，不禁想起他湿热的吻。“脸怎么红了，可有不舒服吗？”凤九别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赶忙转移了话题：“没，你今日不用去铸剑吗？”“今日不去了，留在这里陪你。”“为什么？”“我陪你不好么？”心中虽然欢喜，但她现下非但是青丘女君，还是这东华紫府的准帝后，还是深明大义的补了一句“你是去办正事，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时时陪着的。”宠溺的揉了揉她得头，用她最喜欢的那种声音低语：“陪你才是我最大的正事。”话已至此，凤九再没任何理由拒绝了，好吧，压根儿她也没想拒绝，但顶着这帝后之名，知书达理的戏码演一演也是无伤大雅的。

这一日里，东华便陪着她在这太辰宫中。看她纤细的手指在古香古色的紫砂茶具上跳跃，温杯、醒茶、冲泡，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竟是这般的娴熟。这上好雪蕊茗品本就难得，再加上泡茶之人的技艺，片刻间园中便已茶香四溢。他浅尝了一口，由衷的说道：“看来我的九儿不仅厨艺上登峰造极，这泡茶的手艺也是一流的。”听他如此直白的赞美自己，凤九喜上眉梢：“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个，好像练了好久一般，熟练的很。”东华向来是醉心茶艺之人，分开的那三百年，铜镜中时常见她煮茶，明明都是上好的茶，煮了却又悉数倒掉，看着散落满地的茶叶渣子落泪。必定是为了他吧，只为了有朝一日能伴他身侧，再为他煮茶。“确是练了很久”。“我为何要练着煮茶之术？”“自是为了你的夫君我啊。”“你这人真是不知羞。”瞪了理所当然自称夫君的人一眼，诚然有了婚约，但毕竟还未成婚，他却总是能如此坦荡说出这种话。姑姑曾说是自己拼命追的帝君，其中的过程大体同她说过，为他学煮茶也是情理之中，但当时的心境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真的觉得好遗憾啊。看着小狐狸欣喜转为失落的脸，东华料定她定是又想到了失忆的事，柔声道：“过去的事想不起来也无妨，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若真的想知道，我一一说给你听便是。”

他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原来在这世上会有那么个人，你不言语，他却懂得，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呢。“愣着做什么，没有要问的吗？不问就算了。”“有有有，当然有。”生怕他反悔不让问了，凤九脱口而出答道。看她润了润嗓子，还酝酿了一番，像是上战场一般，看来这桩事倒真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姑姑说你从赤炎金猊兽手下救了我，我便喜欢你，那你呢，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是从什么时候呢，连东华自己都不明了，只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罢了。或许是初见的瞬间，或许是她在太辰宫中陪伴的时光，或许是她每次受伤他都想要将她纳入羽翼之下的时候，又或许是她为他断尾刻字之时，又或许是不经世事的她却毅然决然要与他同生共死的那一刻，他只晓得，他对她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很久很久了。”“这是什么答案嘛。”看着略有不满的凤九，拉过她的手凑近她耳旁：“虽不知情何时起，但我越来越喜欢你，喜欢的要了命。”世人都说甜言蜜语要人命，果真不假，凤九觉得昨日的酒又上头了，那醒神汤也白喝了，竟有些飘飘然。但事儿还没办完，定了定神，继续问道。“那在我之前你可有喜欢的人？”东华眼里带着笑意，她女儿家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他。“九儿可是醋了？”“是我问你，你先回答，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凤九一脸严肃，这个问题可是很重要的，虽说上古史里记载了他向来是个无欲无求的神仙，但他长得实在是好看，自然要问问看，有没有什么风流债之类的。“没有。”知道他向来一言九鼎，答得又如此真诚，凤九很是满意。“你是我命中躲不开的劫，我们之间怎会有旁人。”靠的又更近了些，属于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侧，凤九略略推了他一下：“你别离我那么近，我还没问完，你这样我脑子转不过弯来。”他若在这样下去，凤九觉得自己肯定一个问题都问不出来了。帝君不禁失笑，看来他家小狐狸的疑惑不是一星半点的，罢了，既然应了她，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世人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能在一起也经历了很多磨难吗？”

她为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流过的泪，历历在目，这场感情的战役中，她一如既往的那么勇敢，披荆斩棘。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唯她而已，不恨上苍无情，不怨明月有恨，从来就不曾放弃，所有的磨难皆幻化为她勇往直前的勇气，方有了今日的重聚。将她拥入怀中，吻了吻她的手背：“九儿，你为我吃了很多苦。”他眼中竟有点点泪光，她亦伸手拥住他，心中一片潮湿。

两个人说了很多很多，她问，他便好脾气的回答。旁人是断断不敢想象的，向来寡言少语的东华帝君竟也有这般模样。直到司命将好几大箱东西搬进太辰宫中，这场谈话才暂时休止。“我让司命帮我准备了些东西，你这太辰宫美则美矣，却太过素净，既然是喜事嘛，还是添些喜气的好。也少了几分人情味，太过冷清。我打算将这些帷帐换一换，你素来喜欢紫色，倒也宁静高雅，确是有些冷清，我准备了些暖暖的颜色，该是更温馨一些。还有这房中的摆设，虽都是难得的珍品，却有些太过单调，我选了些小玩意来装点一些，应该会更有意思。还有我看园中的桃花开的甚好，我让人折几枝，放在此处填些生气也是好的。”东华看着她如女主人般有条不紊的归置着一切，一时间有些晃神，想起当年她在太辰宫中为婢，也是如此这般折了桃枝仔细插好，时移世易，只是如今她成了这太辰宫中的女主人。不禁从身后拥著她，狠狠的吸着她颈间的气息，正在插着桃枝的凤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怎么了？”孩子气般的将头埋得更深了些，语气里竟有些撒娇的意味：“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你真好。”这一日的太辰宫中美如画，到处都弥漫着幸福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