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醒来,睁开眼睛,直觉得眼前亮亮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却一时不知身在何处,感觉有些茫然,有些恐慌。被子是白白的,墙壁是白白的,天花板是白白的。
床的右边放着一个三角形的木支架,支架顶端倒挂着一瓶液体,液体正沿着塑料软管静静地流入他的右手。
他转动脖子环顾四周看看,只见房里还有五六张空床。房间幷不大,但是因为没有人气,显得特别清冷。
自己怎么会在医院里呢?他反复想着。“哦,好像后脑用什么狠狠重击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他隐隐想起来了,看着头顶塑料软管里的液体像眼泪一滴一滴留下来,感到一丝悲凉。
2
“平俊,平俊。看一下,这是你女儿吗?是你生的吧?”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说,你说,夫妻吵架你为什么要跳车?为什么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出去?你为什么这么狠?你跳车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想想你的妻儿?为什么?你好狠。”
他的妻子泪流满面,一只手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另一只手不停地用纸巾揩着鼻涕和眼泪,站在床旁,弯着头看着他,一开始的时候还能镇静的说话,渐渐地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控诉。
平俊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地反复说着一句话︰“不必说了,不必说了。”
“喂,没有办法了,太难处了,处不下去了。只要没有见到老婆就发脾气,甩脸子。老婆也要出去挣钱的嘛,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没法过了。”他婆婆在一旁插话道。她这话是说给旁边平俊的哥哥和姐姐听的。
“现在告诉你,从今天起,不必回我家了。”他的老婆一改先前哭哭啼啼的样子,正颜厉色地对他说完这句话,拉着女儿就和她母亲走了。
平俊一句话也没有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们目送着她们愤愤不平地离去。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来到医院,为什么躺在这儿。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3
结婚不久,关于老婆的风言风语不断传来,平俊并不在意。他相信自己老婆不会作出这些出格的事情。
但是不久,村里人在议论他老婆和村里一个做生意的男人好上了。男人的一双儿女已经在上中学,男人的母亲帮着自己的媳妇和儿子吵吵闹闹,幷扬言如果她儿子继续和平俊老婆来往的话,就要把儿子赶出家门。
人们说的有鼻子有眼。平俊又气愤又伤心。作为一个上门女婿,老婆这样做自己就没有希望了。他感到心灰意冷。
他不再认真的工作,而是经常请假去跟踪老婆,看她跟什么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
这天他心烦意乱炒糊了菜和大厨吵了起来,吵得很凶,他把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耻辱和冤屈一股脑倒了出来,不计后果的倒了出来,被经理知道了狠狠批评了一顿,他一气之下辞职不干了。
平俊失去了工作,他无所事事,感到苦闷异常,不由自主的来到老婆拉乘客的停车场。花鸟市场旁有一条小路直插停车场后门,这条路平时很少有人来往,但却是近路,几步即到。
他不想见到更多的人,又想出其不意的看一下老婆是否跟村里的那个男人在一起。
想到刚刚失去的工作,想到老婆的背叛,他愤懑地加快了脚步。“啵”后脑被什么突然重击了一下,他失去了知觉……
4
你知道事实是怎样的吗?没人知道。
生活看似平淡其实是纷乱的,人看似简单其实是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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