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的高温让人热的发狂,我朋友突然风风火火的赶回国去,毫无征兆的不告而别,我发消息过去询问她也只是草草的告诉我家里有事情,要回去料理。
日本的夏日似乎来的匆忙也走的迅速,整个短短的暑假过去以后天气就清爽了不少,我俩并肩走在路上,随口问道你怎么回家这么久,她扭过头看着我,我可以清楚看见她眼睛里的潮气随着蒸发,她喉咙动了一下才开口,我妹妹跳楼了,死掉了。
哈?日本最有标志的语气词,我真的惊讶到失声,年纪和我一般大小。在二十七楼跳下来的,她甚至准备好了凳子,准备翻越围栏,然后纵身,就真的抛开了烦心事。
整个假期就这样匆忙的过了,想要见的人还没有见到呢,朋友发来消息说,你这么快就回日本了,还没在家呆够,还没好好聚聚就又回去了,真的干什么都不容易。我打趣她说,只要是活着都不容易。了无牵挂最容易。
回来的两日我竟然认真的为了考试准备,我仔细的研读着每一条语法,一直到深夜为止,我站起来活动一下我已经僵硬的颈椎,我听得到清脆的嘎吱声,却也没有办法。就像迷宫的每条入口我都清楚的记得,可是却没有办法找到熟悉的归途。
冰箱里的蜂蜜柠檬茶是我暑假回国之前做好的,放了十几天竟然褪去了柠檬皮的苦涩。我冰箱里摆满了各色的酒瓶,我买来不喝,只是放着看看,早晨起来有时候用来冰敷水肿的脸,每个瓶子上的图案五颜六色,偶尔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坐在昏黄的灯下喝一杯。
我说不清该怎么形容每天的心情,我喜欢走在离家最近的吾妻桥上,我可以看到天空树,可以看到那个黄色的啤酒泡,偶尔会有海鸥飞过,没有声音,骤然飞过。
当然我们猜不透别人到底有了什么样的心里活动,可是我真的发现所有在乎的也只有自己在乎,很长时间之后耿耿于怀的只有我们自己,可是当我们放下偏见,开始接受当时的丑陋时,却发现别人早已经忘记了当时的窘迫。
我想大概每个人都有过想放弃的时候,可是又总能找到需要坚持的理由。或许寒夜漫长,或许我会对着天花板整夜发呆,或许失眠到天亮,看到从窗帘下面透过的微光。
桌子上放着的向日葵开的正好,明黄的颜色正好,不多也不少,我想说的话都会说给想听的人,少年的心事又是那么的美好。
我总是说等以后有了大房子我要买二十个花瓶放在家里,可以换上各色不同的花或草。或许我可以活到一百岁,但是花一直会是新的。
桌边的新酒还没有开,我幻想着它的味道,但我喝的竟然是樱花茶。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