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蒙山樵夫
浚河之水从小城的脚下流淌,西山在小城的背后静立。家乡多山少水,丘陵居多,土地单薄,浚河为境内最大河流,东入淮而汇入黄海;西山绵延百里西接尼山而成连绵山脉。家乡平邑依山傍水,真是人杰地灵之宝地。翻阅岁月的典籍,凝视小城出土的皇圣卿阙、功曹阙,我家乡的小城已经跨越了2500年的历史沧桑。
当这个春天的阳光,暖得人心发痒的时候,有朋友不时发来信息:去西山看看吧,这里春色正浓。
友人口中的“西山”在县志上被称为“常山”,因山势狭长又被成为“长山”。民间因其位于县城西而称之为“西山”。
多少年前,这西山就是一片濯濯童山,层层沉积岩、石灰岩让西山真的成了石头山。山上最“肥沃”的是石头而不是土壤,在骄阳的炙烤下,这山真的难以养活植被。家乡人生于斯长于斯爱于斯,几十年来,无论是城里的公家人,还是周边乡村的农家人,大家都有一个愿望,这山上需要阴阴草木,需要婉转鸟鸣。在这沉积岩上植树种草真的是挑战,是自然的挑战,也是自然给予的机会。植树的时节,一支支队伍来到山上,钢镐凿下坚硬的石头,肩膀背来山下的肥壤。年年月月,代代相传,从不间断。绿色是青睐于热爱的她们的人们,这光秃了千百年的石山,也热闹起来了。看来爱能让秃山变绿,爱能让石头长树。光秃秃的西山真的变样子了。
正逢周末,也应该看望一下久违的西山了。山脚下,车辆排起了长龙,看来,这西山,今天真的变得俊俏了,惹得这么多人流连忘返。山道上是人流,白发老者、姗姗学步的孩子、年轻的情侣,多为家人结伴,多为好友同行,这曾经寂寞的西山现在真是人气倍增了。沿着宽阔的水泥山道,路两边杏花正活泼泼开着,翩飞的蜂蝶来来往往忙个不停,就连树下的石碓旁尚有蜥蜴穿梭,不时鸟鸣树丛,孩子们跟着大人眼睛盯着空中飘飞的风筝,无人机飞到了西山的空中。这天上、地下、树林、树丛,真是热闹。杏花雪一样白,连翘是鹅黄的底色,松枝新绿的枝,柳树是柔软的条。山上树的家族越来越人丁繁盛,远山是绿色在伸展,山路弯弯被绿阴遮蔽。我一时沉醉其中,这还是那座濯濯童山么?
徜徉于绿色的山道,不时有熟悉的朋友、同事,大家都喜形于色。是为这春色,是为这西山的一派生机。我则非常怀想那些造绿的人们,我知道他们龟裂的虎口,留下了钢镐与坚石搏斗的印记;我知道,他们的汗水还没落地就被蒸发掉了;我知道,那树根下是肩膀背上来的土,那是树们活命的襁褓;我知道,那一桶桶水,不知装进了多少汗水。在这西山的石缝里,播种的是希望,收获的是漫山花开;只要付出真爱,石缝也能花开。似乎,这西山在向人们阐释着永恒的哲理。
站在山顶,山的南北两座水库,如同两面绿色的镜子在闪动着波光;美丽的邑城正在成长,曾经这里距离小城是多么的遥远。而今,城市已经延展于山的脚下了。山前山后,是安宁的村庄,社区的楼房代替了平房,乡村已经变成了美丽的卫星城,依偎在邑城的周围。
这里的村庄有土地,有牛羊,有庄稼,是典型的乡村;可是,在这西山顶上看下去,有宽阔的街道,有漂亮的楼房,有停放的汽车,有美丽的小学校。这乡村又是美丽的城。城市还是乡村?乡村还是城市?我觉得在这西山之下,有点目眩,让人眼乱而极易误判。这就是美丽的乡村,这是依傍西山的一张美丽的名片。
闻说西山春色好,但见杏花落似雪。看落英缤纷,我没有伤感。站在山顶,俯瞰美丽的邑城,俯瞰山下的乡村,看那正在飘落的杏的花瓣。我好像闻到了杏子挂枝头的香甜。
(写于2018年3月26日,农历戊戌年二月初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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