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风把晾在阳台上的绿色裤子吹动,裤腿像在轻轻招惹那几株新买来的兰花,还不知道现在这些新来的兰花是死是活,它们的叶子还是绿的,低温也没能让它们改变,还像薄的细长钢片儿一样舒展着。对它们花的颜色还心存质疑,老太太跟我描述过谁是什么颜色,说的那么自然,这是红色,这是黄色,这是绿色,孩子在旁边问,还有绿色的花?啊,老太太没有理她,继续介绍,野生的兰花,开花很香的,你看这花苞,每一株都有花苞,这三株种在一起多好!我被吸引了,就买了,剩下那株什么颜色?老太太说:紫色的,那就一起要了吧。于是它们就开始站在阳台上。不过它们现在都是一个样子,只是叶子多少的的差别,其他都是一模一样的,分不清都是什么颜色了,只记得那株最后要的,小小的那株是紫色的。
这感觉很奇妙,像在等待几个女孩儿的到来,她们相约着来见我,或者是我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明确的是在这之前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窗外的声音渐渐大起来,其实是我开始分辨这些声音,我心想还是回到现实,等它们都活下来再说吧。
有一些遥远的声音,是纯遥远的声音,因为它的形态和音色就是遥远的,因为远所以夹杂了很多音色,汽车,河流,人的叹息,脚步,自行车铃铛,塑料袋,咀嚼,电视,大声呼喊,做,离婚,拜年,生产,孩子放屁,老人打嗝,猫的呼噜,狗的口水,烟花爆竹,逃跑,自卑,分别…… 一直到最近的声音,可以清晰的分辨,它站在这些声音的队伍最前面,后面所有的声音像一条长长的尾巴。在对面楼上,一直斑鸠在求偶的叫声清晰可见,明明是动物的叫声却很像机器发出的声音,节奏平稳,每一句都是一模一样的,对我而言每一句都是迷。我没有抬头看,也不必知道它的大概位置,我猜它应该在求偶,但这声音像在对我说:我的每一句话都是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