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试着看了下书,试着重新提起那快遗忘了放在抽屉角落里落满尘埃的笔。
试着写下些东西。
思绪如海。往昔过往的画面,杂乱而又浩大地汹涌而来,疯狂着,谁也不甘落后。
像奔赴一场形式盛大的葬礼。
心像遇到心爱事物的一个小孩,一心想要抓住这突如其来的记忆碎片, 文字却如同风暴,不守规则,一味蛮横。轻易即击碎我期望中流水行云般提笔及书的通畅。
胸中由此充满一种欲诉而不出的憋屈。
于是,近乎出离到愤怒的边缘!
那些回忆、心绪、以及那些不期而至刹那间的灵光花火, 快将我整个淹埋。 而我,却像个败军的统领,站在销烟肃然的战场。手足无措。眼前旗倒人非、血流成河。断壁残城、孤鸦横飞。。。
隐忍得快要发疯!
终于明白过来,文字于我终是成了牢笼——这昔日我视之血脉相连的恋人。 可悲哀地, 我却依旧一如既往地深爱着它。
生死难离。
试图寻找那扇上天为我开的窗, 拯救迷茫而惶惶不可终日的灵魂。
这个以文字埋葬灵魂的坟墓。
这个冰寒深渊,生长着众多寂寞得争相开放的孤单。
回忆里如此多如此多夜夜笙歌。
酒绿灯红,行尸纵横, 游曳不知伤痛,不懂远方。还强抱一时水月,兀自骄狂,不诉离伤,不思安祥。
而此刻, 我却只能时时透过头顶方寸之间的天窗,仰望星空。 想象清风、阳光,还有一间专属我的茅舍林屋:茅舍前有成片成片的竹海, 早晨可以踏露而行,细品自然清香。然后待到夜幕低垂,看落日余霞、樵夫和唱 、宿鸟归家。 哦,还有一杯热的茶, 我可以一边喝亲手沏的茶,一边赏院子里蓠芭旁的花,看书、或者作画。或是浅吟几句不经意拾捡的诗枝词花。。。。
这才痛责这自掘自垒的牢房与坟场。痛责在此去经年里流于轻浮与虚妄的青春年华。
埋葬了我如许多壮志雄心的年轻。
坐在此处,轻抚二十一载由生的结果。结局是死亡亦或重生 我不知晓
而我却从未如此渴望过,铁窗之外那无处不在的清风 云霞。还有美女灿灿一如春日盛开万花。
哦,还有我那竹海中的茅舍小家。
我会喝着亲自沏的茶, 看书或者作画, 或是俯身拾捡不知哪年哪日那曾轻狂遗落了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