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凳面四条腿,由于长期使用变得有些乌黑发亮,一只腿还松动了,在凳面上镶嵌进去一颗钉子,坐上去略微有些不舒服,这就是小时候我最爱而霸占的板凳。
圆板凳相对独特的造型,成了当时身为老幺的我的霸占物,家人们都对此一笑而过。几乎每天我会都搬它、坐它、趴它,谁都不许跟我抢,否则大有一番要誓死守卫我的板凳的意思!
于是,这个小板凳便成了幼小的我每天早起的坐骑。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饿得很快,前一天晚上八点多吃过晚饭,第二天天不亮就又饿了,等到天一亮,我就立马起床,一个人搬着我的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等待妈妈起床做饭,或者等待正做饭的妈妈做好饭……那像一个大碗倒扣下来的苍白的蒙蒙亮的天空,一个小女孩搬着一个圆板凳坐在厨房门口,靠着墙,等待着——成了我记忆影片中不朽的一幕。
当圆板凳需要派上公共用场时,我也会慷慨大方地把它贡献出来,搬过去给大家用时,我是很得意的,好像自己为大家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印象中后来长大了一些,读小学三四年级了吧。冬天,在炊烟袅袅中,我们不想再一碗碗把饭从厨房端到客厅里,就会在厨房吃饭,父亲母亲姐姐们,还有我,我们都喜欢挤在一起,围着个小桌子,在灶台前,一边吃一边说笑。尤其是炖鱼吃时,我们就习惯直接围着炖鱼的锅吃喝。鱼锅需要放在一个倒扣过来的凳子上,放桌子上怕烫坏桌面,这时,我的圆板凳就派上用场了,因为它的四条腿很均匀地是在一个圆上的,所以支撑一个炖鱼的小锅不大不小不偏不倚刚刚好,甚得大家欢心。这时我也非常乐意搬出我的圆板凳来,吃饭时也就格外高兴……
毕竟是木制的,圆板凳坚持了那么多年后,终于还是抵抗不了流年的摧毁,寿终正寝。但我还是忘不了家里曾经有过那样一只板凳,尽管我们早就不需要板凳来支撑小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