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我的生活。
曾经有无数的人努力逃离农村,再把农村生活的记忆深深地埋在心底,然后在城里那几十平或者一百多平的天空里遥忆当年。曾经的我也在大鸟市某处蜗居也无数次的怀想过我的故乡,想起那些山山水水,沟沟壑壑,想起故乡的那片云,飞过天空的老鹰,栖息在树杈上的家鸡,狗儿在叫,牛甩着大尾巴驱赶着屁股处的蝇子。
在当了几年城里人后,机缘巧合地我又回到了村里。在远离城市的乡村,一只曾经游走的驴,终于安定了下来,学着做个村里人。
六月,正是瓜果飘香的季节。父亲一大早就出去了,不久后父亲回来说下桃去。于是我屁巅屁巅的跟着去了桃树地里。对我这个外乡儿媳,公婆给予了极大的包容。一到地里,父亲就挑选了一个大大的桃交给我,说这个桃好吃。曾经无数次的想像过怎样与公婆相处,没想到与他们的相处这样自然和简单。我没舍得吃这个桃,将父亲对子女满满的关爱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母亲的三轮车上。
母亲让轩轩给我找一个果板,挂在手上,遇到不确定大小的果子就用板套一下。我游走在桃林里,看到那些大大的,红红的,漂亮至极的桃就摘下来,放到脖子前挂着的布袋里。装了小半袋,觉得有些沉了,就倒到地边停放着的三轮车上。父亲脖子上挂着满满的一大袋,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再看看我瘪瘪的袋子,我也不觉丢人,继续游荡在桃树林里,只摘那些又大又红的桃。看到红得实在诱人的,顺便吃几个,嘎嘎脆,满口汁液,初觉略酸,回味甘甜。
过了几天去了毛桃地。看着那浑身披着粉粉嫩嫩的小小的绒毛的桃儿,情不自禁地想起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孙大圣没有在蟠桃宴上吃到这千年开花千年结果的桃儿,可他当弼马温的时候不是也管理着那一大片桃园么?我就像那不知好歹的猴儿,这棵树上摘几个,那棵树上摘几枚。邻居大娘说轩轩媳妇不会下桃,满地跑,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孙大圣的职务名称是弼马温,而我却是一只满桃乱蹿的驴儿。
我听不太懂当地的方言,连蒙带猜的能听懂三分之一。可当他们说伐树的时候我听懂了。母亲专门用普通话向我解释,核桃树地边有两棵桐树,挡住了阳光,地边一排核桃树都结不好果,于是叫了轩轩的战友过来要伐掉这两棵树。在电锯的咆哮声中,大树轰然倒向指定的方向。有棵花椒树和桐树的根挨到了一起,光头强哥只好先把花椒树锯了。于是我抱了个收纳箱,戴着线手套,从院子里拾了一把果树剪出场了。轩轩将花椒树拖到核桃树的阴凉下,我拿起了剪子,与其说我在拾花椒,我更像在玩。花椒树的刺刺痛了我,于是我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朋友们打趣地说他们要,我告诉他们花椒送你了,要么自己过来取,要么付邮费我给你寄。朋友爽快地把邮费发了红包过来,于是本来只打算剪几枝新鲜花椒回去自己吃火锅的我,认真的在地里一枝一枝地剪花椒,生怕凑不够朋友要的数量。到了晚上,母亲把我挑出来的嫩嫩的花椒叶洗净,剪碎,揉进面团,烙了饼吃。椒叶的青香溢满口鼻,两面微黄的烙饼更加诱人,咬一口,脆脆的,香香的,忍不住吃了好几个,实在撑不下去了才算住手。
不远处的邻居家里仍然传来阵阵乐声。如今的乡村红白喜事越来越热闹了。前几天村里去世了一位老人,明天一位邻居家女儿出嫁要办席。院子里母亲在唤我,隔壁二叔家孙女今天满月席,我们该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