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白露初至,采完院子里满缀枝头的柿子,还有一树石榴,最后一茬南瓜,宝藏一样的红薯。在我的记忆里,过了白露,秋天才算正式来到。
一早,天气预报,黄色大雾预警,起床,阳台上浇花,蓝雪绽开了细碎的小花,前几日薅回来的太阳花,开得正盛,而初秋的微凉,正顺着手臂往上侵袭……
这大抵就是初秋的样子:
白棉满缀,石榴挂枝,夜寒日燥,
雾霭积重,茫茫而下,露凝而白。
时而有雨,携着渐浓的秋意泼洒
好像是一夜之间,桂花开了,院子里香气沁人,这座城市进入了“满城尽带桂花香”的季节了。
在吃货的眼里,这是最好的季节:
柿子可以做成柿饼,石榴来得及泡一缸石榴酒,桂花自然要做香糯可口的桂花糕咯。
红薯收回来,摊放在阴凉通风的地上,接点地气,让它自然收浆糖化,再做成红薯干,黑黑的,并不好看,却软糯香甜,吃起来居然有些粘牙,这是我童年记忆里难以忘怀的美味。
菜地里,春天种下的辣椒,茄子,四季豆吃了很多茬了,拔掉,洒下着白菜籽,几场雨过后,白菜便发芽了,随便几片叶子,煮一碗清汤面,也是美味。
盛夏里不肯结果的丝瓜,好似疯了般,拼命结果,吃到最后一茬秋丝瓜,心里满满的幸福。丝瓜,我惯常喜欢做汤,磕一个鸡蛋,金黄的蛋花,丝瓜泛着浅浅的绿,清甜爽口。
那日清晨,在菜市居然偶遇“松树菇”,贵到离谱,依然忍不住买来,放几颗大蒜子,切几片五花肉,慢火炖,待到肉入口即化,蒜子软烂,蘑菇的鲜香实实在在全在了汤里,浓郁可口,欲罢不能。让我想起14岁那年,初秋的清晨,和同学走几小时山路,去山里取菌子,靠山而居的她识得所有的可食用菌,采回来的蘑菇,洗洗干净,放到大铁锅里,放一把蒜子,几块五花肉,灶膛里添足柴火,我们在嬉闹中等待,最最美好的等待。多的菌子,同学的母亲会晒成干蘑菇,要她上学时带给我们。
很多童年时稀松平常的美味,在今时今日成了遥不可及的念想。淘宝,让我可以买遍天南海北,可是,那些浓缩着旧日时光的食物,却越来越难寻。
9月,初秋,一年又所剩无几。在寻觅和食验里,我执着追寻着过往,那些沉淀在人间烟火里质朴至纯的美好。
过了35,一年快似一年。没有太多时光可以浪掷,穿过人山人海,只想安守一隅。
这一年,寻觅山野,囿于厨房;
这一年,远离尘嚣,日啖一食;
这一年,停下来,沉下去,从心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