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零一五年冬天的晚上八点多,幸福大街下了好大的雪,男孩女孩相继走进常去的鸡鸣汤包店,店里零零散散坐着一些客人,他们挑了靠窗的位置。外面飘着大雪,透过落地窗玻璃可以清晰的看见雪落了地面白白一层,窗户上也结了冰花。像往常一样点了两碗面一笼汤包,两个人开始说着闲话嘻嘻笑笑。
期间进来两个人坐在他们身旁的位置,专注的谈话让他们没有注意到。
“如果有时光机器,你最想回到哪里?”
“那我要去未来看看,十年以后会做些什么。”
“十年以后,有幸我们会结婚,会生个孩子,生活安稳。”
两碗不同口味的面条上桌,女孩将两只筷子在面条中卷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卷成饱满的圆球状,再从一只碗移到另一只小碗,配上辣酱撒上葱花递给男孩,“这样可以吃到不同口味。”
男孩微笑接过,“夫人手艺绝佳。”
“没得夸啦。”女孩撇眼见到身旁注视自己的小女孩,即便是七八岁的孩子,被这样毫不避讳地看着,也让她难为情起来。
小女孩是和一位中年男人一起来到这家店,大概是父女,面对面坐着吃饭。她穿着粉色的护衣,套在厚厚的棉袄外面,脚上是一双红色的靴子系着蝴蝶结,亮面的皮夺人眼球。她小脸圆圆又红扑扑的,扎着的是高高的丸子头,整个一看可爱的让人直想亲近。
坐在小女孩对面的男人身材高大,微胖,寡言。大概是因为与女孩同方向坐着,她并未看清男人的脸,余光中只是沉默的吃饭,偶尔和小女孩低声说着话。小女孩捧着小碗,扒拉着碗里的饭,不时又偷偷朝女孩看去,恰好就撞上女孩打量的目光。
“她是我妈妈吗?”小女孩声音清脆。
“别乱说话,不是。”男人有些着急的打断女孩的话。
“不,她就是我妈妈。”显然她对得到的答案并不满意。
服务员走过来端上一份煎饺,“抱歉,这不是我们点的,”男孩说道。
“四号桌…哦不是这里。”服务员有些迷糊地端着盘子走到了另一桌客人那边。
“奇怪刚刚这一幕仿佛很熟悉。”
“哪里熟悉?”
“好像曾经发生过。”
“服务员端来另一桌客人的煎饺?”
“是的,大概是记忆偏差。”
“也或许此时此刻我们进入了循环。”女孩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脑洞惊异不已,“会不会是我们其实是从未来穿越来这里,为了再见到某个人,于是重新经历了一遍过去的事情。”
“这么说仿佛可以解释的通,莫非是未来的我们想见到彼此年轻时候的模样。”
谈话期间,小女孩忽然从座位上一跃而下,灵活的跑到外面,不难发现她悄悄躲在玻璃窗后朝里面观望,男孩坐的位置恰好与小女孩面面相对,顺便打了个招呼。
吃饭的男人放下筷子快速走出去,拎着小女孩回了座位,小女孩气呼呼继续扒拉起碗里的饭,转瞬又露出满意的笑容,举起吃的干干净净的碗与对面的男人炫耀一番。
一席饭后,四人一同走出餐馆。
活泼的小女孩与沉默的男人逐渐消失在街角,女孩收回目光,看向男孩,“多可爱的女孩,她也会是从未来穿越而来吗。”
“希望年至中年的我不至于太过油腻。”
雪无声落下,车来车往,行人匆匆,车灯闪烁在街道,万物都落了一层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