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与贝壳
短暂的周末一晃而过,我又将踏上外出学习一个月的征途,心中纵有万语千言,却没有哪一种方法能把我此刻的心情彻底表达。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做一顿午饭,一顿普普通通的玉米羹,再炒上两个土豆,一家人围桌坐一起,哪怕彼此一句话不说,也是一种团聚的幸福。
我精心准备着:把土豆皮轻轻削下来,洗净,置于案板上。其中一个土豆被切成了厚度均匀且堆放整齐的小片,尔后,我又三下五除二把这些土豆片变成了约有食指宽的竖条条儿,在这些竖条条儿身上大刀横拦两下,大小如一的土豆块诞生了。于是,一盘木耳、蒜苔、土豆块的佳肴即将亮相餐桌。另一个土豆对白醋独有情钟,在青椒的陪伴下,醋溜土豆丝出炉,青白相映,惹人眼羡,吊人胃口。
菜已上桌,玉米羹已在散热,托着腮帮独坐桌旁的我,单等钟表走到十一点四十老公孩子放学归来的那一刻……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发呆人的思绪:“老婆,今不回家吃午饭了,咱学校许老师家古会……” 接下来说的是什么,我没心情听,也没听清。此刻,没有发火的冲动,也没有埋怨的唠叨,我只是莫名地觉得有点遗憾,或是伤感,是为自己精心准备的午餐,还是为那份小小的团聚,我真说不清,也道不明,只是无端地觉得很失落。
内心很烦乱,我不知如何理出头绪,恰在这时,老家又打来电话,说因我老公没空,已把闺女接回老家吃饭。啊啊啊!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我心里残存的那丝团圆顿时崩塌。
我麻木了,什么温馨的话语、什么温暖的团聚都不再想了,我抄起饭勺,狠很盛了满满一碗饭,一口气喝了下去,饭虽然有点热,但我不怕。看着空空如也的饭碗,看着桌上那双干净的筷子,我才猛然惊醒,馍和菜还未吃上半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迅猛地把菜盘往跟前一拉,拿起筷子和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是饥了吗?不知道。吃饱了吗?也不知道。
午饭过后,老公马不停蹄地从同事家赶会回来,开车要把我送走(要去培训学习)。路上,为了他能够专心开车,我们彼此没有多说话,更多的只是趁路上人少车稀之际,给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车稳稳地到站了,同坐前排的我俩相视一笑,老公右手搭在我的左手上,轻声说:“下次回来提前说声,我去接你。”我使劲点了点头,没吱声。一瞬间,只觉得有层雾水在眼前,为了不让他觉察,我猛地推开车门,大踏步走了出去。老远,我回头凝望,还看到那个站在自家车旁一动不动的他。彼此的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空间定格,传达着一个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