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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荣,你在家吗?”一位年轻的农村姑娘,轻轻地敲着曾国荣家的门喊道。
“谁啊?”正在厨房里煮猪食的曾国荣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大声地问。
“是我,林细英。”年轻的农村姑娘回答道。
“林细英,你到我家来干啥?你爸妈不准你上我家的门,知道后要打断你的脚,你来干啥啊?”曾国荣从厨房里走出来,打开土砖屋的大门,看到身材高挑,长相漂亮,穿着白花的确良上衣,黑色裤子,黑色布鞋的林细英吃惊地问。
“我爸妈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当真不在一起吗?国荣,我喜欢你,今天我们到公社民政所扯结婚证去。”林细英做事风风火火,办事雷厉风行,她喜欢曾国荣,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她的父母亲瞧不起贫寒,矮小的曾国荣,坚决不同意女儿和他交往,反对女儿嫁给他。
林细英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办到,父母越是反对她就越要同曾国荣结婚。这不,她偷偷地拿出家里的户口簿,来找曾国荣一块去扯结婚证去。
“细英,你想好了没有?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我和你家门不当,户不对,你爸妈又坚决不同意,现在去扯结婚证行吗?”曾国荣面对天上掉馅饼,突如其来的喜事,有点手足无措地问林细英。
“国荣,你怕什么?是我和你结婚,又不是我爸妈和你结婚。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你这个家。贫穷不可怕,我们有一双手可以改变它。”林细英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地说,她是大队妇女主任,又是生产队长,说话总是快言快语,一点弯也不转,有啥说啥。
曾国荣见林细英铁了心要嫁给自己,顿时喜从心来,他屁颠屁颠地走到那个旧衣柜前,把家里的户口簿找出来,屁颠屁颠地和林细英去公社民政局扯结婚证去了。扯了结婚证,生米煮成熟饭。
林细英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立即在家里暴跳如雷起来,只差把林细英绑起来打断双腿了。林细英不嫌弃贫寒的曾国荣,冲破家庭阻力嫁给他,在梓树塘生产队引起了轰动,人们都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兜好白菜被猪拱了,替年轻貌美,聪明能干的大队妇女主任,女生产队长可惜。
林秀英不要曾国荣一分钱彩礼,自带嫁妆嫁他,替他撑起那个破破烂烂的家,照顾他那两个年幼的弟弟。在那靠挣工分吃饭的年代,最怎么勤劳肯干,一年到头也余不下多少钱。林秀英精打细算,省吃俭用,也只能勉强糊口度日。几年下来,曾国荣家并没有多大的起色,土砖屋前的那棵梧桐树倒是长高了不少,喜鹊在上面筑巢,叽叽喳喳的。
曾国荣的两个弟弟长大成人,林细英用省下来的钱将土砖屋翻修一下,腾出二间新房出来给他们结婚成家用,自己则和曾国荣住在一间低矮的土砖屋里,艰难度日。随着儿女们一个个生下来,那低矮的土砖屋根本就住不下了。
林秀英便在土砖屋的旁边重新打地基,配了两间平房让孩子们住。随着孩子们一天天长大,林细英的身体也在慢慢地垮掉。长年累月的田间劳作,以及营养跟不上来,终于有一天林细英病倒在床上,诱发了他的神经病变,送医院治疗后也无法改变神经失常的命运。
曾国荣和林细英相濡以沫,共同撑持那个贫寒的家时,不曾想妻子突然患病,而且患的是头脑不正常的疾病,这种疾病基本上失去自理能力,大脑思维永远停留在过去的印象中,而且语言无法沟通。必须长期服药稳住病情,需要长期进行陪护。
林细英患病时,最大的孩子才读高中,下面还有四个末成年的子女,最小的才四岁,一家人的重担全部压在曾国荣那瘦弱的肩膀上。曾国荣即当父亲又当母亲,还要照顾生病的妻子,那日子的艰难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下来的。
命运对曾国荣来说也许太不公平,年幼的时候父母亲过早离世,他用稚嫩的肩膀撑起一个贫寒的家。年青时期,天上掉下一个林妹妹。梓树塘生产队如花似玉,聪明能干的林细英不顾一切阻力嫁给他。结婚后夫妻恩爱,相依为命,儿女成群,本来日子也好过了。岂料,天降厄运,林细英又生了大病,让曾国荣体会什么叫屋漏偏遭连夜雨,乘船又遇打头风。
人生无常,命运无常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