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我突然就闻到了童年的味道。仿佛突然时空回溯,那么真实的感受了。那种夏天特有的,带着冰柜里糖精冰水的甜香,还有厂区礼堂电影幕布和木头窗框的尘土气,夹杂着微微的汗臭,独特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那棵树。我在心底想着,有些难受。那是一颗小叶榕,长在厂区礼堂对面的宣传栏旁边,再前面是中心有一个圆形鱼池子的草地,草地左边是花圃,右边是一排柏树,再往右是篮球场。儿时就觉得它是棵好大的树,虽不满百年,但也露着沧桑。记得那时孩子们都爱爬它,如同现在的塑料游乐场。顺着横搭的树枝,可以站到旁边宣传栏的平顶上。或者舒服的窝在三叉的座椅一般的树杈上听着树叶在阳光下的沙沙声,悠闲的瞌睡。或者在树根草丛处看叫“土狗”的虫子钻洞,看蚂蚁搬家,捉蚂蚱。中学时爱踢足球,树枝免不了挂了书包衣服,而这棵老树就这么慈爱的像是帮小孩子拎着东西的老人,宠溺的在草地边上看着孩子们踢球。
如今,还没等回过神来,国有工厂成了过去式,厂区被卖掉了。职工大楼被拆,桌椅板凳从空中砸下来碎了一地,也碎了厂矿职工们用青春和汗水建成的乐园。退休的老职工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球场被拆,连草地和中间的鱼池都在挖掘机的轰鸣下一片狼藉。草地边上的那棵老树,我童年的记忆,如今的牵挂。你可还好?
我咨询过社区的人,附近已经有两棵大树被砍,而这棵榕树因为品种的关系也不够保护年限。只好拜托母亲每日买菜路过时,隔着铁栅栏看看那棵树是否还在。不觉流泪,梦见,那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