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很久了,突然有一天被我写在片纸的支言碎语就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知道了,是时候要把他写下来了,他不该呆在昏暗的小小角落里。他应该呈现在光明面前感受阳光的香,毕竟那是曾经,于是心里美滋滋的。
“对于虚空的探索,试图了解生命的禁忌和生命无常存在的客观,百无聊赖,一心向善。不要表达,找到真实即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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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穿了一件白色背心依稀看见胸口的裸露肌肤,外套随意地绑在腰间,九分运动裤,洁净的脚在黑夜中格外亮眼,背着双肩背包,是那中相得益彰的美。给人舒适的惬意性。我就这样默默地跟着,静静的观察,她的节奏呼吸方式,休息的样子。他当然不知道后面有人在注视她。大概上了50台阶就靠着铁锁休息,让自己筋疲力尽,全身散发温热,尽情呼吸,保持这种姿态。美而不自知,这种极端,带给人震慑。我想这是年轻女子该有的态度。猛然间她回头,似乎是在需找她的同伴,凉凉的夜四目相对,没有丝毫的妆容,精致的五官突兀的出现在那里。这般自信,这般极致的女子是不会幸福的吧,是快乐的。本想打破沉默,欲言又止。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方向和路途,或艰辛,或起伏。都有自己独特的意义,不愿触摸禁忌打破完整。于是这种联系在不经意间模糊,慢慢进入我的状态,一路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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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一人穿着军大衣,到了我们男子都力所不及的地方,依然奔跑,欢快的像只猫咪。我开口询问得知,他两个同伴在半山腰,自己一个人行进。我猛地一愣,夜凉如水,超负荷的颠倒人类生理极限的独自一人。况且还是远行。这瘦小的女子强大到令人敬畏。
于是,结伴而行,他就这样跟在队伍的后面,并不言语,透着淡淡的疏离,到分叉口时朋友提议休息一会,她坐在我们的对面。我问道:你在哪里上学。我不上学了,上班了,我就是这当地的。只不过一直没来过华山,上学的朋友非要来,这不我却一个人上来了。她徐徐达到。这大概就是领略过生活的艰辛却依然有一颗执着的心,又或许说是被生活硬生生的逼出了学生时代极其强烈的毅力,我该感到可惜还是欣慰。敬畏却是该有的。片刻休息后,继续向山顶进发。她仍继续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在喊苦喊累中的我们尤为突出,尤为沉默。不知是因为陌生还是其他。我不得而知。
凌晨5点我们到达东峰,山顶已经聚集很多人,席地而睡的有之,青年旅馆的有之,更多的人是蜷缩在一切能遮风挡雨的角落里,好似回到人类最初的状态。我知道这是更艰辛的体验——寒冷,饥饿,疲倦,困乏,漫长的清醒的等待。她独自一人 窝在大衣里,双手不停的拍打小腿。仿佛那样可以驱逐寒冷和倦乏。我顷刻间察觉到我们是不同的。至少是行动上的,状态上的。我必须予以消化,我怕我会难过,会不安。然后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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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给人的感觉更加索涩,毕竟是顶峰。身体没有热量,寒冷,饥饿。我们就蹲在几个帐篷外边尽量蜷缩身体,我问朋友还有食物没。朋友摇了摇头,站在我旁边的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子询问我们,我这有食物你们要不,我警觉的没有支声,带着陌生人应有的疏离。(我以为是卖天价物品的小贩)他就这样把背包取出来,士力架,火腿肠等,我们却没有拒绝。这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善良,这是品质。
与他交流,得知他是上海的大三学生,瞒着家人一个人拿着单反,随心所欲的选地方,遇到外国人就热情搭讪,在这里已经呆了3天了。他思路清晰,热情却又不失分寸。丝毫没有察觉到聪明的猥琐,有的只是让我没有一丝丝挣扎的平静。清灵的让我找不到可以与之对抗的东西,精神或是物质,语言都是多余。有的只是超越同龄人的情怀,悲天悯人的,清明平淡的。
破晓时,他将单反支架支好选好角度给众人拍照,乐在其中。不忍叨扰。就这样静静的体悟它带给我的状态方式和联系。朝阳升起,寒风依然凛冽,我却知道它会慢慢长大。照亮这个世界所有角落,阴暗的光明的。无所谓属性。都会被影响。覆盖。
这样的精疲力竭,深深的觉察到前所未有的空觉。灵魂便继续前行。这大概就是老人时常的心态。还有若无其事和腐朽的灵魂所激发的本欲。 2016.4.13 毛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