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胜友,闲暇小聚,把酒乱谈,不亦乐乎!宴席之上,酒确能助兴,尤其人逢喜事,遇到知己之时,千杯不嫌多,一醉又何妨?
然古语云“乐极生悲”, 生活中常常不幸被言中。
前天晚上,在省会,七个初中同学,另外两个是“叔伯”同学,阔别重逢,气氛融洽,喜不自胜。于是,酒助豪兴,不觉之间四瓶高度酒“恒昌酒坊烧”,已空空如也。其中两个人滴酒不沾,我只是微湿一下嘴唇。那六个人平均合六两多酒。当场虽有显出醉态的,但并没有酩酊之状。
散场驾车回密,至一友家路口处,喊其下车回家。他也能下车。我们就不甚忧虑地回家了。
正洗漱准备休息之际,电话铃骤响。一看是友妻来电,说刚才下车之吾友找不到,已等了二十分钟,还不见人!语气焦急!
原来吾友下车后,即给其妻打电话让妻接他,他已如李易安“沉醉不知归路”,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其妻答应着说马上下楼,让他就站在那里,说一个明显标志。 她还听见吾友问路边的人这是哪里,人家回答北环路。在电话里吾友还说要解手。等友妻下楼来到北环路,已不见吾友伊人倩影。电话也打不通了。友妻这才焦急地给我等打电话。
我和另一同学还有他的妻子,第一时间驱车赶去。开始了长达四个小时的漫漫寻觅路。
从那个丢失的同学给其妻打电话的晚上10:34分到第二天凌晨2:30许,整整四个小时。我们就在县城的大街小巷上下求索,四处寻觅,逢人就问。
先是徒步索骥。
从晚上11点许到夜半的12点,再到第二天凌晨1点。我们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地坚持,已三个钟头了,走累了,实在是坚持不了了。
一无所获!不见人影!
单位,山上,多处公厕,里弄小巷,旮旯犄角,公园里的草丛、树林,甚至陌生人家的楼梯都打着灯找了!没有,还是没有,都没有,分头找的人回来都说没有!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能问的人都问了,甚至还打了“110”,要求给吾友手机定位,“110”回答不会定位!
我们边找,心里还担心吾友出车祸。我们在寻找吾友途中,亲眼看到喝醉酒骑摩托撞到出租车上,车毁人不知是死是活。
我们还担心吾友倒地呕吐,呛肺致亡。
除了极度的疲累、困乏、渴(望)睡,心里还有着深深的 恐惧和不安。
还有,吾友妻子不时的嚎啕大哭,“你死了,我咋办?”“我找谁说去,没有人会可怜我啊”,呜呜呜呜之声,尤其刺耳锥心,不堪其情!
人,都找累了,乏了,夜已经深深了,不甘心也没任何办法!
于是讪讪地小心翼翼地和吾友妻商量,怎么办?答曰她也不知怎么办。
本想她会说先回吧,等吧----
于是就驱车再找,把已找过的地方,再找一遍。把没找的地方,扩大范围再找,还是没找到!
这时吾友妻子又一次绝望的嚎啕起来,其哭声在静静、寂寂、寥寥的夜空里,尤其椎心不忍闻听!
车在缓行……
绝望、痛彻心扉的哭声,在昏暗的街上飘荡,散入无边的夜空-----
这时,已是第二天凌晨2:20分许。
吾友妻子突然提议到溱水大桥那一带看看,于是驱车前去。
桥上空荡荡,没有人影----
无奈沉痛返回。
哭声再起,超前绝望----
车行过凤凰山庄脚下,过了北密新路,我们都分明看见路北边,车后边有一人在地下躺着!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停车,下去看看。
哭声戛然而止。
那躺着的人,正是我那踏破铁鞋(不幸又被古语言中)找不到的朋友。
吾友已成赤脚大仙,袜子、鞋已不见,手机只剩电池和手机底壳。最后在旁边车下找到鞋子,袜子找不见。
手机的屏幕和主板呢?连碎片也没有!
吾友躺的地方竟然有一小堆灰烬,有残余的纸灰(有隐约未燃烧完的疑似纸片),还有一片略硬的残灰,我捡起细看,发觉里边还有铜丝。莫非是主板烧了?谜,不解之谜!当时把他拉起来时,他还本能地系裤子扣,当时也不在意。
第二天去他家看他,才知道,不但袜子丢了,皮带也没了;不但手机丢了,现金也没了,银行卡、身份证等都不见了----
痛定思痛。
当时我们找到吾友时,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我真想大放悲声!最后还是忍住了!
要是发生万一了呢?数十载的桃花潭水之谊,以悲剧而告终吗?
我等同学毫无疑问要负责,若略有异议,恐要和吾友妻子对簿公堂!
经济损失数额不菲,毫无疑问!几家交恶,也在预料之中。
这都姑且不论,若在以后苟活的日子里,想起(假设的)“亡友”,又情何以堪呢?
呜呼,一恸!
(这事发生在农历五月初三夜,我想提议我的同学们,在同学圈里,也定一个“慎酒纪念日”,时间就定在每年的农历“五月初三”。)
乱曰:
尽可放歌兮,何必纵酒?
醉人必扶归兮,岂可放任自流?
老大不小兮,闻警钟而猛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