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槐花的季节。数去往长乐寺山上的开得最好。阿婆和我说,早时的槐花最甘甜,带着晨露。一大早阿婆便提着篮子上秋山采槐。阿婆有一双巧手,邻里无一不称赞我家做的槐花糕,有人说,你阿婆手艺真好呀。打趣的问我:“小葵,你何时能做出这般美味的糕点呀,奶奶等着尝嘞!”。把我脸说的红彤彤的,我也想学做给远方的爹娘,可是阿婆说我嬉皮笑脸的怎么学的好呢。
天渐亮。我瞧见一个婀娜美貌的女子伫立在碧湖岸,朦胧的雾色中一叶小舟向没有尽头的地方漂去,带着一丝槐香。碧湖,是我的小镇去往外面地方的路,这边见证了几代以来无数家庭的分离团聚,我的爹娘亦是如此。我想安慰这个女子,向她走去,她愈来愈淡,摸了一场空,梦醒,已是朝阳初升。我感受到阿婆起身在做什么,又是去采槐吗?我想跟去,阿婆不教我,那我便偷偷学,我一定要做出同阿婆那般美味的槐糕。待阿婆出门后,我收拾好跟上。
一路观赏着沿途风景,来到了秋山,这是我第一次来这,之前阿婆不带我来也不许我去,说是山上有妖怪,我知那是大人口里吓唬孩子的话。新生的朝阳洒在山上每一个角落,映在晨露上,折射出秋山万物的熠熠生辉,这是她特有的风姿。一阵风吹过,风中涌现无数金色的光芒,片片落槐悄无声息的降落。见阿婆佝偻的背影,似是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起它们,轻置于提篮中,我学着阿婆的样子,一路也采摘了不少。
快到山腰便是长乐寺,阿婆并未去寺里,而是一路向上,走了好一会,阿婆许是累了,坐在石阶上休息,她打开提篮,远远的我便闻到槐花糕的香气,闻着都使人疲累顷刻而散。想到爹娘每次回来吃到阿婆做的糕,都会露出很幸福的笑️,虽然我只见过她们几眼,但也记住了那般慈眉善目。阿婆继续向上又走了很久,在一片大草地停下,这里绿树成荫,各色花相拥的开着,见阿婆来到这里一棵槐树下,这棵很大,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棵都大得多,树上挂了一圈小香囊,那刺绣是阿婆的手艺,她曾对我说,此生一定要为在意之人戴上自己亲手做的平安囊。树下立着一座墓碑,见阿婆跪在前,拿出槐花糕,然后什么也不做只是静跪在那。我就这么看着,看着风把阿婆的发丝吹起,看着槐花在空中摇曳,看的我眼眶湿润。我向山下跑,我要钻回被窝,等阿婆回来告诉她我梦到爹娘了,她们说想吃我做的槐花糕,阿婆你教我吧。
跑在风中今天阳光突然好温柔,远远的,我便看到她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