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冬月爱子和风魔小太郎走出夜总会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二丁目依旧热闹的像是白昼。风魔小太郎看着挽在他胳膊上的胳膊,“爱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这个样子大概是不能陪你逛街了。”他指了指自己身上已经破了好几道口子的衣服。
“风魔先生是要回家吗?”冬月爱子问他。
“恩。”风魔先生点点头,“如果第二天有人知道风魔家主穿着不整洁的衣服在晚上行走,可能会以为日本黑道即将发生权力的更替吧。”
冬月爱子捂住嘴笑,“风魔先生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谁知道呢?”风魔小太郎摸摸鼻子,“刚才那个犬山家主,算得上是天下第二了,既然打赢了他,可能现在我就是天下第二了。天下第一这个人又不太能打,所以现在说我是天下第一也可以。”
“哈哈哈,那您真的是太厉害了!”冬月爱子夸他,“那我可以去您家里看看吗?我很好奇天下第二的人住在什么宫殿里?”
“天下第二也是和你一样每天吃三顿饭,天冷了就添衣,住在传统的房子里的人啊。”风魔小太郎笑着看她,“不过风魔家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去的,如果爱子真的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家族的生物博物馆看看,那里现在已经闭馆了,我可以带你看一些已经灭绝的珍稀动植物。”
“当然也很好啦,请您带我去吧!”冬月爱子高兴地点点头。
劳斯莱斯载着他们,在一座高门宅院前停下,风魔先生回家换衣服,冬月爱子坐在车上等他。透过车窗,冬月爱子能看到高墙之后的层层楼宇,飞檐雕阁,龙蛇走兽,像是传说中神的居所。“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啊?”冬月爱子在心里说。这时候风魔先生已经从宅邸中走出来了,他换了一身麻纹和服,看起来像是个晚上睡不着出门走走的大叔。
劳斯莱斯在博物馆前停下来的时候,保安人员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了。一排人集体鞠躬,“欢迎家主莅临家族博物馆!”其中一名负责人小步走上来,“博物馆的一切设施已经准备就绪,解说人员也到位了。饮料为您准备了西山酒造的小鼓,也为这位女士准备了恩施玉露茶润口,茶点是当季的樱饼和富山的月世界。”
“恩,很好。解说人员就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解说。”风魔小太郎点点头。
“是属下愚钝了!属下会每半小时进去送一次酒水和茶点,风组的狙击手已经就位,请您安心参观。”负责人低下头。
“风组都撤了吧,大晚上的就该回去睡觉,而且被人用枪指着,还怎么参观?”
“属下遵命。”一行人如同凭空消失那样没入了黑暗,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寂静的博物馆开始亮起灯来,一盏一盏的连绵不绝铺向前路,仿佛要上达星河。
冬月爱子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风魔小太郎合上她的下巴,拉起她进入了博物馆。
不同于冬月爱子以前去过的博物馆,风魔家的博物馆小小的,小而精致,像是古时候的秀楼。以前去博物馆的时候,冬月爱子总感觉那是那些很久以前就死去的动植物的尸体,被陈列在冰冷的水晶棺内,有种让人脊背发凉的感觉。但是这里都有精美的木雕包裹着那些透明的玻璃窗,暖黄色的灯光投射在它们早已死去的身体上,仿佛它们还在呼吸着。旁边不仅有它们的讲解,甚至还有动画合成的它们生前的影像。
风魔小太郎也是一个很好的解说,虽然他说的更多的是,这种植物有毒,怎么个毒法,能不能自救之类的。但是风魔先生说的很开心,像是痴迷学问的大学教授,遇到了虚心好学的学生。
冬月爱子不知道的是,风魔小太郎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教授,但不是大学的,而是忍者们的。他在给忍者们讲授这些动植物知识时,必须严肃的板着脸,因为这些知识可以救人,同样也可以杀人。每讲解一种有毒的动植物,风魔小太郎都会觉得有些压抑,这意味着他手下的忍者们可能又学会了一种新的杀人手法。但是给冬月爱子讲的时候他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冬月爱子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小姑娘找不到这些有毒的生物,更不会用它们去杀人。
风魔小太郎不知道的是,冬月爱子虽然听得很认真,但她算不上是一位好学生。风魔先生讲的毒物,冬月爱子都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以前也对冬月爱子笑过,但是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他开心到意气风发,笑容满面,纯粹而又简单。此时的风魔先生不是忍者之王,不是天下第二,也没有劳斯莱斯,他只是一个带着姑娘逛博物馆的普通男人,普通到让人有些心动。
“风魔先生你……”冬月爱子很想知道这样的风魔先生有没有爱人,如果有,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但是侍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摆放着温热的恩施玉露,冰镇的西山小鼓,粉红的樱饼以及风干的月世界。她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了一声,羞的她满脸通红。这也难怪,她刚到夜总会饭还没吃呢,犬山家主已经坐在桌子前等着她了,她只好一起做下来喝茶。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她的上一顿饭还是中午妈妈做的土豆咖喱。
风魔小太郎很善解人意的没有笑,他拿起一块樱饼递给冬月爱子,“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等会结束了我带你去吃拉面。”
“好。”冬月爱子笑笑,她没有接,而是就着风魔小太郎的手吃了一口樱饼,她能感觉到风魔先生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直。她不知道风魔先生有没有家室,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道德的,她甚至不知道这对男人来说可能算得上是一种细小的诱惑,她只是想要在这一刻,更多的……接近眼前这个离她很远的男人。
风魔小太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晦暗不明,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女孩的唇软软的,温温的,吃完了他手上的那块樱饼。以往触碰到他这双手的,是一些更热或者更冷的事物,比如喷涌而出的鲜血,或者已经死去的尸体。头顶的吊灯似乎闪了一下,又似乎没有,风魔小太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感觉上面有掩盖不住的血腥味。可是冬月爱子却仿若未闻,她已经扭过头去喝那杯恩施玉露了。
风魔先生又请冬月爱子吃了深夜路边的小摊上的拉面,帷布垂下来遮住他们的上半身,他们坐在便于移动的餐车旁。风魔小太郎似乎是常客,老板给他们每人碗里多加了两块叉烧。
“我还以为您会带我去龙吟那种高档餐厅呢。”冬月爱子打量着拉面摊。
“你喜欢去龙吟吗?我觉得龙吟的拉面真没这里好吃。”风魔小太郎看着她。
“不是的哦。”冬月爱子摇摇头,她夹起一块叉烧放进风魔小太郎碗中,“我以为风魔先生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在路边摊吃东西的。”
“哈哈哈,爱子把我看得太高了。如今的天下第二,以往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天下第9999啊。”风魔小太郎笑着摇摇头。
“风魔先生不是风魔家家主吗?难道不是金贵的嫡长子之类的?”冬月爱子好奇地问。
“你的真正老板犬山贺,能当上犬山家的家主,除了有外人的扶持,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是犬山家最后一个男人了。他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嫡系掌权,至于我——”风魔小太郎顿了顿,“我以前只是一个拥有风魔家血统的普普通通的忍者,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只有一个代号,是我击败了上一任风魔家家主,才继承了风魔小太郎这个名号。如果将来有新的风魔家忍者击败我,那他就是下一代风魔小太郎。风魔家的每一代家主都叫风魔小太郎,这是一个传承了千年的名字。”
冬月爱子惊讶的睁大眼睛。
“我以前不用训练的时候,经常在这条街上鬼混的,混混们欺负女人和孩子,我就欺负那些混混,从他们身上抢来钱财,买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也爱在这家摊上吃拉面。他们还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三不抢’,是说我不抢女人,孩子,老实人这三类人的钱。我现在当上家主了,一些比我年龄还大的老人,见了我还会叫我的外号。”风魔小太郎感慨着。
冬月爱子想象着,年轻气盛的风魔先生大摇大摆的插着手走在这条街上,混混们见了他害怕的跑进巷子里,可是风魔先生已经在巷尾等着他们了。风魔先生把他们剥光了捆起来,扔在巷子里,每人只留一条兜裆布。他甩着抢来的钱袋,走进这家拉面摊,那时候会不会也有一位年纪相仿的姑娘在这里和他一起,满头大汗的吃着廉价拉面?
“在想什么呢?”风魔小太郎看她不说话。
“风魔先生那时候是一个人吗?”
“是呀,忍者都是孤独的,他们没有朋友,因为往往出卖他们的都是那些所谓的朋友。”风魔小太郎似乎有些唏嘘。
“我不会出卖风魔先生的!”冬月爱子放下筷子看着他,“今晚风魔先生来之前,犬山家主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跟风魔先生说教他那个不存在的忍术,我也没害怕。”
“阿贺这个小混蛋!”风魔先生锤了一下桌子,“爱子如果下次他再拿着刀吓唬你,你就先假装答应他,阿贺的刀,全日本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反正我不怕他,因为我知道风魔先生会赶来救我的!”冬月爱子开心的笑着。年轻的女孩子还不知道世界的残酷,她们是听着童话书里的故事长大的,她们知道世界上有恶龙,也有坏人,但也相信会有勇士和王子。
风魔小太郎默默地吃着拉面,因为他知道坏人可以有多坏,也知道他既不是勇士,更不是王子,他只是一名忍者。而忍者从来不是救人的那一方,他们会的只是——杀人!杀到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他们从不在意盛世的车轮下到底有枯骨几何。
吃完拉面,风魔小太郎送她回家。等到冬月爱子进去了好一会,风魔小太郎轻轻一跃,高墙对他来说连摆设都算不上。
冬月爱子的母亲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包饺子,她的父亲赤着膀子窝在沙发上抽烟,冬月爱子穿着小拖鞋,半跪在一旁小心地给轮椅上的老奶奶擦口水,桌子上是沏好的苦荞茶,擦了一会她的母亲说厨房里还剩一些鸡蛋寿司,冬月爱子就摇摇头说刚回来之前吃过拉面了,她又坐在沙发上和家人一起看电视,两条腿一晃一晃的,他父亲给她递了一杯茶,她没接稳不小心撒在了沙发上,她的母亲就起来像是要收拾他们俩,父女两个人一溜烟跑了……
风魔小太郎用力地嗅了嗅,那是烟火的气息,家的气息,宁静欢乐的气息,他从未感受过的气息。屋子里是那样的热闹,他贴在冰冷的外墙上,不时有稍凉的夜风拂过他有些斑白的两鬓,冷与暖的交替是这样的鲜明。
他跃过外墙,点上一支雪茄,双手背头,行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他用不着调的嗓音唱着木户孝允的《逸题》诗:
“留无补国去非情,孤剑与心多不平。
欲诉忧愁美人远,满城梅雨杜鹃声。”
7.
冬月爱子已经在夜总会连续驻唱55天了,她的钱也攒的差不多了,这个月结束后她就可以去留学了。她之所以还留着在这里的原因是,想再见那个人一面,那个名为风魔小太郎的男人。
他已经连续5天没来了,冬月爱子试着去风魔家找他,但是没有人让她进去。她不知道风魔先生到底怎么了,她的机票都已经订好了,或者说她也可以留下来。她等着那个男人来见她,她会决定带上机票离开,还是跳上那辆劳斯莱斯。
夜色刚刚降下来,一个客人都没有,服务员们还在打扫卫生,百无聊赖的冬月爱子正在调试着音响。震耳欲聋的摩托车声越来越近,街道被震得像是火箭发射基地。那辆摩托车直接闯了进来,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重重的砸在冬月爱子面前的舞台上,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那个骑手。
老板闻声赶来,刚要开口呵斥,那名骑手取下了头盔,那竟然是一个女人!老板低下头静默的立在一旁,因为他认出了女人的身份。女人已经不年轻了,她的两鬓有些灰白,机车服没有盖住的脖子上有几道颈纹,但是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令人猜想她年轻时也是个标致的美人。
女人坐在机车上看着冬月爱子,冬月爱子毫不畏惧的回看着她。
“是个好看的小美人呢!”女人笑笑,“不过嫁给我家的老头子有些浪费了。”
“我想任何女人嫁给风魔先生都不会浪费,风魔先生值得任何女人去敬爱。”冬月爱子也笑了笑。
“说的真好,他年轻的时候的确是个很帅的男人,总是皱着眉宇,仿佛肩挑天下大事,没有女人会不生出怜爱之心。”女人顿了顿,“但是,你和我们终究是两路人,你也给不了他任何东西。我听说你想去英国读书,不如让我做一次好事吧,我的哥哥是宫本家的家主,有一些钱财,我们可以送你去英国,甚至可以让你在英国定居。”
“我能先见一下风魔先生吗?”冬月爱子请求道。
女人叹了一口气,“傻孩子,他如果想来见你,我能拦得住吗?”
“我必须见一面风魔先生。”冬月爱子坚定地说。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谈条件的,三天时间,如果你不接受我们的好意,你的家人们大概只能在填海造陆的地基下面找到你了。”女人戴上头盔,发动了摩托车。
“可是你已经老了!”冬月爱子大声说。夜总会的老板脸都绿了,姑奶奶啊,你知道这是谁吗?你敢这么跟她说话!
“但是很遗憾,还没有老到死去,而且我比你更爱他。”女人调转车头,从舞台上一跃而下,摩托车的轰鸣声渐行渐远。
夜色已深,今天的夜总会还没有驻唱,因为冬月爱子跑路了,客人们集体把酒水倒在地上,嘘声一片。
冬月爱子正站在玉藻前的门口,即便她什么也不懂,也知道玉藻前是什么地方,东京的男人们都说这里的女人软媚如狐,销魂蚀骨。来来往往的人好奇地看着她,这种红灯区前站着小姑娘可是太让人好奇了,是来找她鬼混的男朋友的?
犹豫了很久,她终于走了进去。一个温香暖玉的身体抱住了她,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冬月爱子用手使劲拍打着抱着她的人,她几乎要喘不上气了。
那人松开她惊讶道:“怎么是个小姑娘呢!”闻声的女人们都赶了过来,她们围着冬月爱子东看看西看看,有的还上手摸摸她的脸蛋,“小妹妹今天也是来找姐姐的吗?”女人们娇笑着,她们的身上涂抹着金粉,媚惑的像是神话传说中化为人形的九尾狐。
“我……我来找犬山家主。”冬月爱子羞红着脸,即便同样身为女人,她也觉得玉藻前的姐姐们太诱人了,她要是个男人可能已经开始流鼻血了。
“这……小妹妹,是犬山家主让你来的吗?还是说你有提前得到许可?”姐姐们问她。
“都不是……是我自己来的,我叫冬月爱子,姐姐们可以帮我转告一下吗?求求你们了!”冬月爱子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哎呦,别哭呀,小妹妹,姐姐先带你去喝点饮料吧,能不能见犬山家主我们说的可不算。”一个女人领着冬月爱子去休息区,另一个女人去通报消息了。
女人把一杯冰可乐放在冬月爱子手里,“小妹妹别哭了,犬山家主虽然不容易见,但是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困难的话,犬山家主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谢谢姐姐!”冬月爱子抽着鼻子。
很快那个女人就回来了,“冬月小姐,犬山家主在花鸟间等着你。”
冬月爱子深吸一口气,然后拉开了木门,犬山贺坐在人堆里抽着烟管,他的身边全是女人,有的清秀,有的妍丽,有的妖娆……无一例外是年轻美貌。她们围在犬山贺周围,像是以他为中心展开的七彩牡丹花瓣,犬山贺以女人为点缀,俊逸的像是神子。
“犬山先生,您能带我去见风魔先生吗?我必须要见他一面,求您了。”冬月爱子俯身行着大礼。
犬山贺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白净的像是一匹锦帛,人世间的污浊还没来得及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他在小桌上磕磕烟灰,“美国总统也有能力送我一艘航空母舰,可是到现在也没给我送过来。”周围的女人们围着他笑,银铃般的笑声接连不断。犬山贺的言外之意是,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凭什么要带你去?
冬月爱子把手伸向怀中,摸出一张小小的存折,“这是我在夜总会驻唱打工挣到的所有钱,已经是我的全部了,恳请您收下!”
犬山贺远远地瞥着那张存折,那双手小小的,带着颤抖,他的心里泛起苦笑,“可是你的全部也就只有一千五百万日元,这点钱,我十秒不到就能挣回来了。”
“可是我真的只有这么多钱了,求您了!”冬月爱子低下头。
“只有这么多?”犬山贺走上前来,用烟杆挑起她的下巴,“你其实还有东西的,对吧?所有女人都有的东西。”他又试着用烟杆去挑她的领口。
冬月爱子认命的闭上眼,犬山贺欣赏着她的表情,曾几何时,犬山贺的脸上也是这种表情,这种任人鱼肉的表情。
面前的女孩忽然睁开眼,挥手打掉他的烟杆,捂住领口后退。“我明白犬山家主是不会带我去的了,真不好意思今天打扰到您了。”她鞠了一躬,弯腰捡起存折,就转身跑了。
犬山贺呆呆地看着掉在地上的烟杆,身后的女子急忙跑上来拾起烟杆,用袖子擦干净后恭敬地递给他。犬山贺呆呆地笑了,女人啊,真是永远猜不透!
今天那辆摩托车也在玉藻前的门口停过,但是没有直接骑进来,他知道那个女人的意思,下次还敢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就砸了你的招牌!
他的叔母风魔夫人,年轻时可是个出了名的暴脾气,一把年纪了还骑着摩托车到处溜达,剑圣大人也觉得很头痛。所以他也不准备带冬月爱子去见犬山贺,为了一个普通人惹恼风魔夫人实在划不来。他故意挑起冬月爱子的衣领,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可谁知道那个女人打掉了她的烟杆,她现在应该是要去只身独闯风魔家了吧!
“去把她带回来。”他笑着拍拍一旁女人的脑袋。
准确的说冬月爱子是被抢回来的,她还没有走出大门,一个漂亮姐姐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又扛回了花鸟间。现在冬月爱子正缩在小角落里,抱着胸,害怕的看着对面的人。以犬山贺为首的每一个人都在面色不善的看着她,“早知道就不打他的烟杆了……”冬月爱子小声的吐槽着。
“哈哈哈哈……”犬山贺看了她好一会,突然开始大笑,“爱子啊,那天风魔叔叔打我,我听见你在旁边加油来着,现在终于出了恶气,好舒服啊!”他又重新躺回女人们的怀里,“过来吧,别害怕了,我这儿哪个女人不比你漂亮?”
冬月爱子害怕的走过去坐在桌子前。
“两个条件!”犬山贺看着她,“第一,带你进去的人不是我,你被抓到了也不能把我供出来;第二,进去后只能让风魔叔叔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其他人面前不能暴露。”
冬月爱子激动的点点头,“不是犬山家主带我进去的!”
犬山贺一阵头疼,你干脆念我的健康保险证号算了?
犬山贺带着手下去拜访风魔小太郎,他精心挑选了两件炼金忍器,一枚手里剑,一柄弯月形忍刀,都是他花了大价钱在黑市上淘来的。炼金武器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现在大家用的都是从古墓中挖掘出来的,每一件都很稀有。
“我说爱子啊,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犬山贺无奈的回头看着他的手下。
“我是您的手下啊!”冬月爱子愣了一下。
“可我看你像是个做贼的,我好歹是和风魔家平起平坐的大人物,你这佝偻着腰,东瞟一眼西瞟一眼的,你觉得合适吗?”犬山贺扳正她的肩膀,“挺直了,堂堂正正的,我们就是来串个门,懂吗?”
“懂了。”冬月爱子点点头。
“你懂个屁!”犬山贺给了她一脚,因为有两个忍者装束的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冬月爱子头伸的老长看人家。
风魔小太郎正在喝茶,不愧是忍者之王,防范意识非常好,他坐的地方空阔的像是道场,周围百米都是空地,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他抬头看着犬山贺,“不就是两件炼金忍器吗?派人送过来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想来吗?你这里三步一个暗哨。”犬山贺大大咧咧的做下来喝茶。
“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