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身兼生物學家的隊友發著高燒躺在掃描台上接受第三次診斷時,一堆戰鬥系的英雄卻只能愣愣的站在隔離倉旁,體會著一種久違的,名叫『無助』的絕望。
鈍痛蔓延在他的胸口。
「為什麼!??為什麼!??」珍已經在崩潰邊緣了。
折損了他一套鋼鐵裝后才把人帶回來,現在整個人卻臉色蒼白,毫無意識。
起初黃蜂還以為是天氣濕冷讓舊感冒復發,氣的不得了,還多射了索爾臉幾束針消氣。
索爾摸摸發了點紅的鼻子,配合鷹眼的笑話呵呵傻笑幾聲後將擔憂的視線投向他們全身發白的小蟻人身上。
「……我感覺不太到博士生命跳動。」
「見鬼了,我還不知道你有醫生執照咧。」他瞪了他一眼,簡直烏鴉嘴。「賈維斯,掃描到底好了沒?」
『我很抱歉,先生,皮姆博士的身體狀況有點複雜。』
「重複一次,什麼叫做『複雜』?」
「托尼,別催賈維斯,不止你一個關心這件事好嗎?」
「這意思是在怪我讓氣氛更緊張?」真的?羅傑斯?你要在這種時候指控我兇我的人工智能?
『先生,皮姆博士目前的狀態以我目前的資料庫難以判別是否中毒還是單純生理不適。』
「等等,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人都昏迷不醒了你還說這可能只是純粹的不適?」
「先生,皮姆博士現在所有的免疫系統正在全力防禦,但體征沒有任何副作用,所以無法將其歸納中毒反應。但衰竭現象遲早會顯現。」
「所以怎麼叫都叫不醒是因為?」
「以目前的症狀幅度分析,皮姆博士體內的未知藥物可能引發了罕見的人體暫時休眠機制。為保全最低能量消耗進入了假冬眠狀態,生物判斷有致死效果,因皮姆博士目前的體重不適合進行長久的冬眠。」
「意思是,睡得越久——」
「皮姆博士遲早會死。」雷神王子悄聲附和。
很好,這只烏鴉至少還記得壓低音量。但賈維斯剛剛沒有靜音。所以包括黃蜂在內全員都聽得一清二楚。
「沒辦法短時間內合成解毒劑嗎?」
『我很抱歉,先生,成分不明無法逆向分析做出解毒劑。』
「神盾局呢!??」鷹眼急的大叫。
『巴頓老爺,資料庫是已連上了神盾局所屬的生物科做運算的,但目前無已知的任何合成物匹配此毒物。』
「不,我是說!!神盾里也有生物學家可以幫忙……」鷹眼急得澄清,同時看著他在神盾的同事——黑寡婦。
此時娜塔莎正用正眼看著他——不對,是用眼神詢問他的『意下』。
「妳還要我說什麼?」他喉嚨乾枯沙啞,指指她別在耳朵上的神盾通訊機:「快打啊。」
娜塔莎拿下神盾通訊機,打開了擴音,她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資訊透明公開——托尼來不及感動,一個陌生低沉的沙啞嗓音就從通訊機里傳出。
內線被駭了。
「我手上有解藥。」那聲音就只是單方面播報噩耗來著的,就用這麼一句當了開場白就收穫了一句不用四倍聽力也能聽見美國隊長小小聲的「媽的」髒話。
但他抽不出心情記下來以後調侃。
「死貓!我們手上還有辦法!」鷹眼憤怒的朝通訊機大吼,娜塔莎伸手示意了鷹眼暫停他的鳥嘴。
「據我所知,」那聲音繼續冷颼颼的繼續他的陰謀,「以神盾局的資源和速度,只要花 3~7 天就能找出毒素的原料來源,但10天后你們的科學家才能找到最適合做解毒測試的活體。而皮姆博士只要兩天,兩天就會死亡。」
一陣寂靜。
但他看見鷹眼正無聲的做出了一句「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是什麼毒?不是比較輕鬆愉快省事嗎!?」的口型。
你還有心情玩無口相聲???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娜塔莎切換了黑寡婦模式。
「今晚死還是明天存活下來。選一個吧。」
通訊機切斷了,神盾局那制式化得冷冰電子音詢問著接入代號以及密碼的語音。
娜塔莎報號,流暢的仿佛剛剛那個插播不存在。
史蒂夫正在安慰不知所措的黃蜂。
「他是什麼意思?」
「沒關係,珍,他很有可能只是在虛張聲勢。」
「你確定?」珍的音調開始發顫。
「我們……我們不確定。」完全不會說謊的美國隊長像顆大皮球一樣洩氣了。
「別擔心,我們會想辦法的。」鷹眼立刻靠過去環住史蒂夫的肩膀安慰他們受挫的美國隊長,順便給珍一張『天下大事有我們頂著』的虛偽笑。
珍看看滿臉愁容的史蒂夫,再看著一臉假笑的巴頓,最後將急切需要一個答案的渴望視線投往他這裡。
他只能給她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應不應當笑出來的表情讓她暫時寬心:「我會找到辦法的。」
珍從支離破碎的表情裡擠出笑容,她信了。他用眼神示意鷹眼和隊長到一邊去避著黃蜂討論。
托尼并沒有太掩飾私下召集開會的大動作手勢,珍也一反常態的沒有跟上來。
或許她也是明白的,想到這他就心疼。
珍才17歲,她現在只有皮姆博士這個家人而已。
但即使這樣,還是不應該避著她對吧?
「我們……不應該躲著珍,她還小,會胡思亂想的。」
「就因為她小!我們幾個大叔才要想盡辦法不是嗎!?」
「只有你是大叔好嗎。」
「你為什麼還可以開玩笑???」
「那又不是玩笑,你看我是小鮮肉,隊長是七旬老人,場上只有唯一你一個在那邊自稱大叔啊。」
他給了鷹眼一個爆栗。
比內訌更糟的是壞消息。他們聽見神氏憤怒的聲音。
「那是什麼意思?」
他們齊刷刷趕回戰場中心,黑寡婦看向他們欲開口解釋,
「吾友們,」雷神王子轉過身來,一臉擔憂的宣告:「塔莎同志有個壞消息。」
「怎麼了?」史蒂夫再度急切的打斷準備要開口的黑寡婦。
「他們說要把漢克運過去才能幫忙。」珍朝托尼胸口撲上來,一顫顫的試圖隱藏悲傷,「說只有專業的醫生才能判斷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他們就不能派人過來嗎!?我還可以昆式噴射機過去接啊!」
「吾可尋得一位醫生替吾友看診。」
「不得,」鷹眼無奈的笑笑,「你的女朋友不是看這科的,她只是個外傷護士,記得嗎?」
「怎麼了?」史蒂夫湊到娜塔莎身旁輕聲問,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他們特意壓低的對話上竊聽。
「需要血液樣本。」
「這沒問題,我們可以送。現在就出發……」
「你沒聽懂史蒂夫,」黑寡婦猛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他們要整個人過去航母總部那。」
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去神盾郊遊成為危險行為之一了?
「要花多久時間?」
「如果申請授權通過,兩天。」
「我們就不能找個最近的醫院叫他們專業的人過來嗎?」珍大聲抗議。
「這是比較快的解決辦法沒有錯,但神盾不讓我調動這樣的人力。」娜塔莎臉上的抱歉似乎是真實存在的,托尼看的有些恍惚。
「為什麼?」珍大概也沒明白緣由,看她神情恍惚,也開始搖晃,他趕緊湊過去搶史蒂夫一腳先抱住珍,珍這次沒有反抗,只是扶著他的手臂晃來晃去,一勁兒的朝他們重複那句為什麼。
「我沒有立場,也沒有權限替博士弄到這樣的資源。」塔莎快步朝他們走過來,珍正在難受,所以現在不適合質問黑寡婦,所以他任她從胳膊里接手安慰珍的動作,「我很抱歉。」
娜塔莎將珍擁入懷裡,抱著拍著。
「無需倚靠此等無用的組織!」索爾也加入安慰女性的行列,「無意冒犯,鷹眼、寡婦,你們都是英勇的戰士,但你們隸屬的團體毫無榮譽心可言。」
「外面隨便一個醫生那麼多!他們都可以幫漢克的!」珍接近崩潰邊緣。
「對方很有可能會在外頭攻擊,又或者喬裝成我們都不認識的醫生混進來,對敵方所知甚少的情況下可能會讓我們失去皮姆博士。」黑寡婦說出了他都不敢跟珍說的恐怖大實話。
珍沒有哭也沒有嗚咽,只是在塔莎肩上埋著臉不說話。
既然被挑明了,那他們也只能嚴肅起來了。
史蒂夫大概就是這麼想的。50年代的老冰棍就是這麼無能。他憤恨的想著。
「我們還有什麼選擇?」史蒂夫問他。
「沒有太多。」但他也一樣,在這個節骨眼上一樣。
所以他也只能這麼說。
「應該說完全沒有。」鷹眼做了一個粉棒的補充,棒的他都想打死他了。
「但不確定這是不是在說謊製造恐慌加速我們做出不明智的決定。」
「你們……要賭嗎?」克林特環視了他們一圈,問出了這句。
托尼仍然在注視著他。
他知道托尼當做沒聽見巴頓剛剛那句話。
可以的話,他也想當做沒有這個選項,但那樣是非常不負責任的。
他思索著該如何回應巴頓,索爾就跺了過來打斷了他們。
「吾友們,有個發現必定要與汝們知會。」而且用罕見正經無比的神情看著他們,他知道這是在向他征求說出『可能對某些人會有點刺激』的意見。
「說吧。」他給予了他發言的肯定。
「我不認為敵人想加害於皮姆博士。」
完了。
「他綁架!還下毒!」托尼果然炸毛了。
「一切切的目的只為了得到皮姆博士。暫且不能認定敵方會希望目標死亡。」
塔莎,為什麼妳就是要過來參一咖這個很明顯就是男性成員限定的會議呢?
鷹眼在內心翻了白眼,這肯定會讓鐵罐更加敏感的喂。
「萬一是呢!?搞不好他就是你們神盾局的呢?妳要解釋為什麼神盾局不派一兩個作秀的也好?就這麼完全不鳥這件事,明目張膽的見死不救——」
「托尼!」停下!不要再繼續分化了!
「他們沒有好嗎!」克林特一反常態的插了進來,通常當托尼詆毀神盾時,克林特都不會發表任何的意見或參與進來。
空氣突然間冷了下來。
「他們讓我們寄血液樣本過去,說會儘可能用最快的時間分析出來。」
「托尼史塔克,我跟你再說一遍,清清楚楚的。」黑寡婦顯然很生氣,
啊對,你們都要氣一次我就是了。
「神盾沒有義務幫你的私人英雄團隊善後或者救助你的隊員。我來這是為了監視你和你組的團隊不鑄成大錯的。」
「好個防止世界陷入危難預防措施啊。」托尼鼓掌。
雖然這時候沒有戴鐵掌,但也夠諷刺了。
「啊你呢?!」他瞪向鷹眼。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擔心的。
畢竟巴頓幾乎沒有(是根本沒有)在他痛罵他的東家時瞥過他一眼,所以他也沒有意識到他真實的想法——這會不會是某種友誼的終點?
鷹仔瞪回來:「喂,我可是神盾局第一的帥氣神射手,是福瑞親自派我來支援你這沒餅乾的破小隊的,你這意思是不要我了?你不要全天下最酷又超厲害的鷹眼俠了?」
他沒笑,真的沒有。
「好,你是我的,你們都是我的。」托尼擺好撲克臉端正好心情面對黑寡婦,「所以現在怎麼辦?」
「我們等報告。」娜塔莎的語氣鐵斬截釘。
史蒂夫垮下肩膀,仿佛暫時鬆了口氣。
「也只能這樣了。」他縮緊下巴朝黑寡婦點點頭,接著快步走出去陽台那,他需要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