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和一个朋友聊起生活,他说一定要做一期这样的主题,我说好,其实在之前《你没说的,我都懂》有做过这样的主题。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履行自己的承诺,送给曾经的朋友,虽然他听不到,也送给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
有一天下午4点我坐滴滴顺风车回老家,45块钱一个人,我坐在副驾,师傅是一个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着,他说有点胃疼,现在还没有吃午饭,我很诧异地说,再过一会儿都该吃晚饭了。他显得有点兴奋地说,今天生意生意好,一直在路上跑,没停过,他说在我之前的那一单车都没有进城,所有乘客都是在城边下车,省时又省力,太顺利了。我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样子,为他高兴却又隐约有点心酸。我手上刚好有新鲜的核桃,很自然地一个个地给他掰开剥了皮送到他手上。后来,他载着我又去附近接一对老夫妻,在等这两个老人上车的时候他趁着这会儿工夫在路边买了一个面包、一罐红牛,他竟然给我买了一罐。回来的时候老人已经上车,他很诚恳地请求大家给他一点时间把面包吃完,因为不想我们一直等着他,所以他吃得很快,哽着了。那一幕,我看了,鼻子真的有点发酸。我是不太喜欢喝饮料的人,特别是功能性饮料,那天我是喝得一滴不剩,因为我觉得我必须喝完。
我是个特别爱吃新鲜核桃的人,有一天早上大概九点在华西坝的地铁门口,一个大姐站在附近推着小车卖核桃,我看了看挺好跟她说回头过来买。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我看大姐还在那里,她给了我一个尝了尝,很香,于是我一次要了五斤,包好以后她双手递给我,我转身要走,大姐突然对我很郑重地说谢谢。那个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在她眼里分明地看到了真诚,看到了对生活的疲惫和不放弃的希望。后来,我在想,那附近没有吃的,那个点她应该在那里站了一个上午,也没有吃午饭吧。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叫国的朋友,三十多岁看起来像四五十岁,前几年认识的时候,他正在绵阳的一个工地卖苦力,他说一个月能赚万把块钱,还不错。零几年的时候他曾经在沿海发展得很好,公司甚至差点上市。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没法想象一个曾经如此辉煌的人物,最后竟落得这般地步。我说你也不至于要在这种地方卖苦力,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一直责骂他,不理解他。后来知道医生诊断他现在脑神经有点衰弱,一用脑子就头痛不止,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我问他以后想干嘛,他说想到乡下,娶一个农妇,就这样平淡地过下半生。我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过了几个月,他突然告诉我,要去安徽了,他要把曾经的事业重新提起来。刚到安徽的时候,他租了一个很多人混住的房子,一天几十块钱,每天吃方便面,他说借了一百多万,全部投进去了,这两天要去给对方的经理再塞个红包事儿就好办了。又过了大概两三个月,我问他,他说现在手上滚了有一千多万,我为他高兴。我说你还回来四川吗?他说最近几年应该不回来了。生活的艰辛让我措手不及,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不知道他的皮肤变白了些没有,之前在绵阳做苦力那会儿晒得跟煤炭似的,如果老国能听到这期节目,南希真心祝福你,希望你身体康健。
生活磨练我们,给我们委屈和沉重的枷锁,不是为了要让我们变得越来越冷漠,不是为了让我们成为自己曾经讨厌的那个人,它在教我们越来越温柔,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温柔,也对身边的每一个善良的人温暖。记得一句话吗?要笑啊,因为你不知道有人爱上你的笑容。
有一个朋友,现在想来已经是曾经的朋友。那会儿因为某个医疗事件他破了产,卖了车卖了房,甚至被告经济犯罪,在他最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向他伸出援手。那会儿我事业正盛,他却卖了好车换成了一辆几万块的国产车,那个时候我和他就好像认识很久的小学同学,无话不谈,一切多么单纯美好。后来他终于苦尽甘来,我为他高兴。没想到没多久我也面临公司倒闭的状况,在我最难的时候,我走到他门口问他讨一口水喝,他没有给。后来,我看到他的品牌在央视投了一波又一波的广告,我知道他终于东山再起了,我知道他的品牌终于走向全国市场。他有找过我两次,问候、祝福,我没有回。其实,我可以理解这个朋友当时的心理,我只是觉得,生活让他变成了他曾经最讨厌的人。所幸,现在的我,依然是原来的我。
也感谢所有真正关怀过我的朋友,虽然我没有接受你们的帮助,但是这份情,我永远记得。感谢猴子,从大山里刚出来,二话不说就把积蓄打给我,我还让你等在路边很久。我怎么会收呢?谁都不容易,你还得养老婆孩子。但是就像我曾经说过的那样,无论任何时候我都是你的高中同学。
话到此处,我只是觉得,我越来越喜欢现在的自己,因为我知道我还是原来那个清风明月的孩子;我只是,某一天清晨醒来,突然感觉曾经坚硬如刀口的心突然变得温柔。与其抱怨世事难料,不如看到身边的感动和温暖,不如用温柔去化解这个世界的刀光剑影。
晚安,感谢聆听南希的心声,感谢你们的陪伴。晚安,愿善良的人终得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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