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从外面回来,邻居正在搬家,大家具小物件,热火朝天。
隔墙住了一年多了,虽常打照面,却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大家并不熟识。临走反而温和亲切起来,女主很热情地递来一盒酸奶非要让安安接着,顺便很自然地向我道出了搬家原因。她说,这房东太狠,涨租太猛了。
感同身受,理解。
刻薄的房东好遇,不乱计水电量已算仁慈;合适的房子难求,几经转辗往往逃不出凑合将就。忍之忍之再忍之,每到3,4月份涨租之后,就有一批人忍不下去,终于愤而搬家。如果暂时只能作为被剥削阶级的话,行使一下选择不被谁剥削的权利,还是可以有的。
在深圳马上待满10年了,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我最意气风发激情澎湃的10年都奉献给了深圳。我对深圳的感情,自然是复杂的。毕竟,人生能有几多个10年啊!
喜欢深圳相对较多的就业机会,便利的交通,良好的医疗条件……然而,对深圳终究热爱不起来,总觉得钢筋水泥堆砌起来的坚固和冰冷之外,少了些温度。
说到底,我骨子里终究是个喜欢阳光,希望拥抱温暖的孩子。
理想中居所的样子,不必很大但空间足够,我要把它收拾得干净利索,我要把它布置得温馨舒适。
要有一个大大的阳台,可以种植大面积的花草绿植。想安静的时候,沐着阳光,闻着花草香在阳台上听听音乐看看书。
要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一侧设菜园,另一角种果树。想热闹的时候约三五好友来院子里小聚,谈天说地聊聊生活,口渴了顺手摘下一个新鲜的果子来吃。
这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地盘,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随心所欲地摆设,南腔北调地歌唱,不用看人脸色,不用顾忌不合别人的规矩。
是家,也可以不是家。是不是,每个人内心深处,都需要有这样或那样的一个地方,用来将自己在外面流浪很久的灵魂逮回来,将那颗或疲惫或焦虑的心安放。然后,作回真实的不肯流俗的自己,悠然地看花开花谢,任时光流过。
此时此刻,我正蜗居在属于别人的房子里。房间内杂物堆叠,好像怎么收拾也不能让自己满意。蚊虫日渐增多,惯例是,要不了多久就会猖狂可怕起来。
现实往往不足够明媚,但我知道,一定有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过着我向往的生活,活成我想成为的样子。在无法圆满的现实里,怀着大大的梦想和小小的美好期待,应该算是好的吧!
我试图抓住些眼下不难实现的、或许能让自己愉悦起来的东西,驱走这触景生情的小不甘小失落。
总是在搬家的时候,才能狠下心来扔掉一些"留着无用,弃之可惜"的东西;总是在搬家的时候,才有力气把所有家什重新整理归置;总是在搬家的时候,才有条件把房间的犄角旮旯彻底清理干净。
大概想多了,突然,有一种想搬家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