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住院手续，麻烦你放到那抽屉里。”正在张小敏不知如何回答那中年妇女的问题时，李碧纯爸爸拿着一沓收据走进来。张小敏急忙伸手接过李碧纯爸爸递过来的一些收据，扭身放进了孙玉竹病床边的床头柜里。
“我现在出去买点饭，你要什么？”李碧纯爸爸站在孙玉竹病床边问张小敏。
“我，我还不饿，要不你先去吃吧。”张小敏抬头，眼神躲闪地回应李碧纯爸爸一句。
“你还是先吃点，过一会儿我要回家一趟，我要把我姑的情况给我爸妈说一下，他们说要过来看看。等我从家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嗯，那，好吧。你给我买一小碗面就行。”
“好，我这就去。”李碧纯爸爸说完转身就走了，张小敏后来说的“谢谢”，也许他就没听到。
“那是你男朋友？又魁梧又帅气！还是个警察，真不错！姑娘，你真是好福气！”李碧纯爸爸出去后，旁边的中年妇女止不住发出感叹。
“不是，她是我，我姨的侄子。”张小敏脸色微红地急忙反驳。
“哦，我以为是你男朋友呢，原来你们是亲戚。是亲戚也不错啊，看样子就是能办事的人！”隔壁床的中年妇女语气里是满满的羡慕。
“阿姨，这奶奶怎么啦？你是她女儿？”张小敏岔开话题，反过来问中年妇女。
“前天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想站起来去卫生间，忽然就站不起来了。来医院检查，医生说是中风的前兆。好在来医院来得及时，不然问题就大了。”中年妇女解释着，“哦，我不是她女儿，我是她女儿请来照顾她的保姆，其实相处时间长了，也和她女儿差不多。”
“哦，你照顾奶奶多长时间了？”张小敏继续问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也许是为了打破屋里沉闷的气氛吧。
“有三年多了。老太太身体一直都不错，谁知道突然会得这个病，到现在右腿右手还不灵便。”中年妇女把老太太的饭喂完了，又拿毛巾给老太太擦擦手擦擦嘴。俨然是照顾一个年幼的孩子。保姆能做到这样细心，已经很不错了。
那中年妇女把老太太服侍好了，拿起碗筷去了洗漱间。张小敏坐在孙玉竹床头，细细端详着孙玉竹熟睡的脸，又抬头看看氧气瓶，心里想着“希望孙姨没什么大碍，一觉醒来，还能恢复的像从前一样健康……”
“这是给你买的面，你吃吧，我现在回家一趟，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李碧纯爸爸一会儿从外面回来了。
“好，你回去吧。”张小敏急忙接过李碧纯爸爸递给她的面。
李碧纯爸爸走了，张小敏打开饭盒开始吃起来。就在她刚吃两口面的时候，孙玉竹突然抬起一只手开始抓鼻子上的氧气管，张小敏吓坏了，急忙放下碗筷，快速伸出一只手抓住孙玉竹的手，同时另一只手去按孙玉竹床头的急救铃。
一分钟后，一位护士快速走进来，问道：“36床怎么啦？”
“你看她醒了！她的手要抓氧气管！”张小敏紧张地对护士说道。
“没事，你按住她的手，千万不要让她把身上的管子抓掉了，我现在把王医生喊过来，让他过来看看。”护士说完又扭身走了出去。
饭是吃不成了，张小敏紧张地用双手抓住孙玉竹的手，唯恐她再去抓身上的其他管子。
两分钟后，一位男性医生和刚才那位护士一起快速走进了孙玉竹的病房。
医生抬眼看看孙玉竹的心脏检测仪，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微型手电筒，弯腰一只手撑开孙玉竹的眼皮，一只手用微型手电照了照，然后直起腰对张小敏说道：“病人没什么大碍，她的手乱动，那是因为她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复控制功能，那是无意识的活动，估计明天情况会好很多。你注意她的手，千万不要让她把身上管子抓掉了。”
“好，谢谢医生。”张小敏继续拉住孙玉竹的手，一边向医生致谢。
医生走后，张小敏一直没敢松开孙玉竹的手，午饭也没得吃。她担心孙玉竹突然又抬起手，万一把管子抓掉就麻烦了。中间李碧纯爸爸打来电话，说他单位有点急事，可能会晚点过来。
李碧纯的爸爸一直到下午三点钟才到的医院，他爸妈也跟来了。张小敏看到他们走进病房，急忙站起来，把床边的板凳让给孙玉竹哥哥。
孙玉竹哥哥看到妹妹仍在昏迷中，浑身上下都是管子，一下就心疼地哭了，一边哭一边怪孙玉竹：“我说不让你搞什么托儿所，你非要搞，还以为自己是年轻人呀！看看，出事了吧，这都是累的……”孙玉竹的嫂子在旁边也陪着落泪。
“爸，姑已经这样，你也别怪她了。你看我是不是给丽娟丽敏打个电话，让她们都回来一趟。”阿坤对爸爸说道。
“打！现在就打！让她们这次回来，无论如何都得把她妈带走，不能再让她妈在家瞎折腾了！”孙玉竹的哥哥情绪激动地对儿子说道。
“好，我现在就打。”阿坤掏手机立刻给两个大洋彼岸的表妹打了电话，她们都说会以尽快的速度赶回来。
阿坤挂了电话，无意中看到他给张小敏买的面还没怎么动。
“你的午饭还没吃吗？”阿坤问张小敏。
“嗯，中午孙姨的手一直乱动，我担心她抓掉身上管子，就没敢松开她的手。”张小敏解释道。
“哦，真是辛苦你了！快三点了，你一定饿坏了。我也是忙得没吃午饭，这样，现在让我爸妈在这看着我姑，咱们出去吃点饭。”阿坤对张小敏说道。张小敏早晨吃了两块饼干，中午吃了两口面，此时确实够饿的，她立刻就同意了阿坤的提议。
两人保持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出了医院，张小敏只是机械地跟着阿坤，一路沉默无语。不一会儿，阿坤把张小敏领到医院附近地满口香快餐店。
阿坤和张小敏各自拿了一个托盘，挑选了几样可口的饭菜，阿坤一并把他俩的饭钱全付了。然后，他们找了一个临窗的双人卡座坐了下来。
“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快吃吧，肯定饿坏了。”阿坤温和地对张小敏说道。
“没有。”张小敏低着头轻轻回应阿坤一句。
“看样子，我姑的托儿所不一定能干下去了，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阿坤边吃别问张小敏。
“嗯，我还没想好。不过，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张小敏抬眼看看阿坤。
“说出来听听。”阿坤也抬眼看看张小敏……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