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学期新转来的同学,叫莫子。”老班带领着莫子,进入了教室。
全新的环境,陌生的同学,严肃的老师,这一切都让莫子不适应,九月里依旧燥热,若不是父母工作的原因,她现在可能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小山村,光着脚丫在小溪旁与从小玩到大的阿力玩水,但是此刻,她却要背着书包,面对着一群陌生人的注视。
底下几个调皮的男生在听到她的名字后,开始叫嬉笑的嚣着:“哈哈莫子?我还老子呢!”
“好了安静!莫子,先找个空位子坐下。”老班此刻说话了。
莫子低着头,来到了最后一排靠窗边的位子坐下,她很喜欢靠着窗户,这样会让她觉得很自由。
“开始上课!把课本打开到……”
下课后,班里的几个调皮的男生走到她的桌子面前调侃她,说:“莫子你好,我是老子!”
莫子没有理他们,他们就开始嚷嚷着说真高冷,真没意思,带头的直接一挥手把莫子正在看的书扫到了地上,然后他们嬉笑着一哄而散,留下莫子一个人蹲在地上拾起散落的课本。
莫子还是没有说话,又继续低头看书。没人出来替莫子出头,那个带头的是班里的小霸王,力气很大,又不怕事,班里人都不太敢惹他。但是,肖然必须要管这件事!因为他是班长。
“吴舍!道歉!”他冲那个小霸王喊到!
“哟!班长又来管事情了?原先教育的不够吗?”吴舍阴阳怪气的说。
“你!简直无赖!”肖然被气的耳根都红了!
这时,莫子递上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写着:谢谢你,我没关系的。
肖然疑惑的看着莫子,莫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摇了摇头,真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这件事肖然一开始要管,那就必须管到底,不然他班长的威信何在?
二话不说,肖然冲上去就打了吴舍一拳,然后,两个人开始厮打,然后,一群人开始围攻肖然。莫子快速的在纸上写了什么,立马跑到了老班的办公室,然后老班急冲冲的赶过来,制止了这场打架。
了解来由去脉以后,老班罚吴舍那一群人跑20圈,再加3000字的检讨书,因为肖然率先打人,也受到了小小的惩罚,写2000字检讨。
肖然狼狈的坐在座位上,莫子又递来一张纸条:谢谢你,以后你不必为我这样。
肖然苦涩的笑,还真是不在意呢!肖然大声的冲着莫子离去的背影说:“不仅仅是为你才这样的!”
莫子的背影木了一下,然后又平静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开学两个星期了,经过那件事以后,吴舍他们对莫子的捉弄次数少了很多。因为莫子始终对此都十分的冷漠,没有丝毫愤怒或者厌烦的,吴舍也实在觉得没意思。两个多星期以来,莫子没有说一句话,而老师们也似乎很默契的没有让莫子回答问题,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安静的看书,看别的女孩子打闹,看窗外的风景。
莫子没有朋友,谁都没有注意到莫子过分沉默,除了肖然。
一次大课间,许多同学都相约走出了教室,莫子依旧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看书。肖然走过去,问:“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吗?”
莫子摇头,然后对他歉意的一笑。
“那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你与别人交谈?”肖然坐在了莫子的前面,面带严肃。
莫子听后,低下头写着什么,然后,一张纸条递在了肖然的眼前,而纸条上面颓然的四个大字,让他震惊不已:我是哑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莫子依旧微笑的摇着头。
“既然我知道你的秘密了,那我做你同桌好不好?”肖然兴奋的说!
莫子楞了一下,表情带着惊讶,还不容她摇头,肖然就起身跑出了教室。然后,有跑了回来,开始把他的桌子搬到了莫子的旁边。
莫子愣愣的看着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她快速的写下:真的不必的。
肖然笑着说:“怎么不必了?就要这样的!”
莫子又低下头写着纸条:他们都会知道的,这不是秘密。
肖然看了,俏皮的笑笑,对莫子眨了下眼睛:“至少现在是!”
莫子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果然,很快全班都知道了莫子是个哑巴,最先知道是吴舍。他大摇大摆的走到莫子的课桌旁,大声地揶揄道:“哑巴难道不应该去聋哑学校吗?”然后挑衅的看着莫子,莫子没抬头,也没有任何表情。
“你够了!有意思吗?”肖然在旁边怒的站了起来。
“有意思!最有意思了!”吴舍哈哈的笑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他的脸上,反而更添一份狰狞。
闹完事的吴舍满意的走了,又跑到另一个地方去捉弄其他人了。
肖然轻声对莫子说:“你别往心里去。”
莫子摇摇头,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人在脆弱的时候,千万不要有人在旁边安慰,本来不想哭的,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内心的围墙开始崩塌,眼泪就像被大水冲垮的大坝,翻涌而出。
肖然看见莫子的眼泪,手忙脚乱的找着手纸,而莫子却只顾在纸上写着。
一张满是泪水痕迹的纸,上面的字都写被泪水晕开,但是肖然还是看清了每一个字。
纸上写:对不起,我以前不会这样的,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值得我哭泣。只是,你别老为我出头了,这样你会有麻烦的。别对我这么好了,你根本不需要做我的同桌来参与我的世界。如果因为你这个世界变得热闹了,你离开以后我会不适应以往的安静。
肖然面露凝重,转头看着莫子,莫子也满脸泪痕的看着他,他释然的笑了。
“我不会离开!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了!”他保证的说着。
莫子笑了,擦了擦眼泪,又在纸上写到: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
肖然看后开玩笑的说:“那第一个是谁啊?”
传来纸条:不告诉你!
肖然看后,故意吵闹着说心里不舒服。莫子看着他,只是无奈的笑。
肖然收藏着莫子递给他的所有纸条,每一张他都能回忆起他们当时的对话,每一张上面的话都会让人很暖心。莫子的字,很清秀,像她的人一样。他想,如果莫子能说话,那她的声音一定如银铃般清脆。他喜欢看着莫子被自己逗乐的笑容,喜欢她对自己关心,喜欢她对自己伤透脑筋而透露的无奈,喜欢她的眼里只有自己,好吧,承认吧,你就是喜欢上莫子。
手被人拍了一下,看到了莫子递来的纸条:想什么呢?在上课!
肖然立刻在纸上写道:想你。
讲纸条递给莫子后,莫子低头匆匆写道:好好听课。
肖然看了一眼莫子,脸颊已经冒出了红晕,他在心里偷笑着。
却无奈的在纸上写了个噢字。
莫子没再理他,他却再也没心思听课了。
班里的人都不理解为什么他们的大班长要与一个哑巴做同桌,并且还很开心。他们都觉得莫子很神奇,有几个好奇女生还去找莫子聊天。很奇特的聊天方式,每句话都写在纸上,莫子也很有愉快的跟她们聊天。这几个女生都觉得跟莫子聊天真的就像春风吹过,心里柔柔的。然后这几个女生又告诉别人这种感觉,一传十这样传开了,莫子的朋友变得多了起来,笑容也经常的挂在脸上,肖然看了莫子的改变,也十分的替她开心。
你会手语吗?肖然在纸上写道。
莫子点点头。
能教我一句话用手语怎么表示吗?肖然又写道。
莫子又点点头。
喜欢你。怎么表示?
肖然抬头看莫子的表情,红晕又快速的出现在了她的脸上,然后她紧张的摇摇头。
肖然笑着看着莫子这孩子气的行为,说:“我会!”
莫子震惊的看着肖然的手在比比划划,然后肖然补充道:“喜欢你。”
莫子依旧没有丝毫举动。
“真的喜欢你。”肖然认真的看着莫子说。
嗯。莫子点点头。
“那你……”肖然紧张的问。
莫子用手比划着肖然学了一个小时的动作:喜欢你。
肖然高兴的握着莫子的手,拉着莫子就往外跑,惊到了班里的同学。
他们跑到了草坪上,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一个学期已经过了一半了,秋天什么时候到的呢?莫子看着草坪上一片片的落叶,秋蝉还在做最后的呻吟,肖然已经躺在了草坪上,青草的气息围绕在他们的周围。
“喜欢你!我喜欢你啊莫子!”肖然大声的喊着。
微风徐徐吹来,莫子看着天空,甜甜的笑。
莫子在心里说:谢谢你,肖然!
(这篇文章,灵感来源于《声之形》)
愿所有折翼的天使能有另一个天使带领着飞往那幸福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