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许澄问安云，你究竟是多早就开始喜欢我的。

        她说很早，很早。早到她都怀疑当她还是个孩子，还不懂什么是心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这漫长的暗恋。许澄这两字曾贯穿了她所有的年少和青春时光。在她生命最晦涩的那些日子，许澄这两个字曾是她生命唯一的光。

    有时她希望不是这样的

        如果她能晚一点才开始这懵懂的爱恋，那么那些年积攒在心里如乌云般的阴郁会不会少一点。初中时，她读到茨维格的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信里写的的是一个13岁孩子漫长的暗恋，纯粹，心酸，孤独。她突然豁然开朗，原来，横亘在整个年少时光的那些苦涩，心  酸与孤独，全是因为喜欢。

          安云记忆里的a城，不是它表面上的那样繁华，而是躲在繁华背后那几条安静的巷子，几排高大的榕树，繁盛的叶子遮挡住铺天盖的阳光，只留下些一点点的斑驳，整条巷子即使在炎热的夏天也是清凉的。

        安云家的门前也有一棵高大的榕树，奶奶常常坐在，底下乘凉，安云搬了凳子在树下写作业，弟弟安羽则跑来跑去得捉知了。

        那是2005年的夏天，安云小学5年级的暑假。五年级的功课对安云来说是足够难的了，安云的语文成绩和英语成绩很好，所以语文作业很快就写好了，剩下的就是安云最头疼的数学作业。前面的题目还好，安云勉强解了出来，她写字很慢，大半天才做完前面的选择填空题。剩下的就是安云最头疼的应用题，安云一字一句看完题目，心里却犯了愁，她将手撑着脑袋，不自觉得咬起了笔。

        “啊哟，云儿，不要再咬笔，笔有毒啊，说了多少遍也不改“奶奶用蒲扇轻轻了拍安云的头，听到这话，安云只好放过那只无辜的笔。奶奶又继续问道“云儿，要吃西瓜不“

        “奶奶，我要。“奶奶话音还没落，在一边玩知了玩得欢的安羽立刻转身冲着奶奶回答道

        安云简直要怀疑安羽的后脑勺是不是装了食物雷达，怎么叫他吃西瓜反应就这么快

          不一会儿，一盆切得整整齐齐冰冰凉凉的西瓜就被端了上来，安云和安羽看见就要去拿，奶奶一下子将西瓜盆举高，说道：“两个花猫，洗手去，不洗手，不许碰；

        安云拉着安羽去里屋洗手，安羽对于西瓜真的一点耐心也没有，胡乱戳了下就想往外跑，安云将他死死拉过来，还顺便帮他洗了个脸才终于放过他。一盘西瓜下肚，夏天的闷热好像就消散了大半。安云永远记得那年夏天的西瓜真的很甜，可以甜进心里的那种，后来的很多很多年，她好像都没再吃过那么甜的西瓜了。

        西瓜吃完，安羽非拉着安云去找石头玩。他吃过西瓜的甜腻腻的手拉着安云不肯放手。一个劲，“姐，安云姐，陪我去嘛；“得叫着。安云知道安羽非要拉上自己，是因为石头家有新买的乐高。乐高在那个年代还是很少见的，那是石头的爸爸出差给带回来的，石头到处炫耀附近的小伙伴都知道他有一套全新的乐高。

        安羽当然也对石头家的念念不忘，但是去石头的路上总有一只大黄狗，那只狗整天脏兮兮得趴在那里睡大觉。然而安羽还是很怕他，因此去石头家每次总要拉上姐姐安云。

        安云被吵得没了办法，只好作罢。她将作业收好，和奶奶打了声招呼，就拉着安羽往外跑去。 刚跑出门口，就看见一个女人拉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出现在门口

        安云定住了脚步，才看清了女人的模样

        她打扮得很时尚，穿着一套整齐的职业装，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裤。安云将安羽的手牵紧了一点，不自觉得往后退了一两步

        “安云，安羽。“女人走上前一步，蹲下身，摸了摸安羽的头

        安羽最先反应了过来，他抬起头对着女人喊了句“妈妈“

        安云愣了愣，然后走上前，也轻轻喊了声

        “妈“

安云的爸妈在北方工作，一年最多就回来一两次。每次回来也待不了几天，安云对爸妈的印象少得可怜，只记得她大概上4年纪了，才能勉强记得爸妈的模样。

  暑假最后一天，一家人和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吃饭，只是这次她看见菜比往日的更丰盛了，调皮的安羽也没有跑来跑去的，而是乖乖的坐好了吃饭，奶奶也一言不发。

  最后，她才听见妈妈卢欣玥悠悠得开了口

“安云，开学以后你就六年级了，妈妈知道你一向懂事，听话，从来不让我们操心”

安云听出了妈妈是在夸她懂事，可她一点也没有高兴起来，她觉得这很不对劲，她一向很少说她懂事。

卢欣玥叹了口气，将手搭在她头发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头

“奶奶年纪大了，照顾你们也很辛苦，弟弟和你不一样，他太调皮。。。“

“妈，你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吧。“安云感觉心脏猛烈得跳动，她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卢欣玥惊讶得愣了愣，而后，她镇定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学期开学，我们想带弟弟去上海读书。

安云愣了愣，她感觉自己小小的脑袋里都是一团乱麻

他们不是要离婚，他们也没问她跟爸爸还是跟妈妈这样的世纪难题

他们只是要带弟弟去上海读书。

见安云没说话，卢欣玥以为她没听明白

“你小姨在那边争取到了一个学位，弟弟下学期就读四年级了，上海那边四年级开始学英语，再晚一点，就跟不上了，安羽那么调皮，你奶奶照顾你们两个也是很辛苦的。”

安云似懂非懂得点点头

“净瞎说，我带着他们姐弟这么多年不照样把两个照顾得好好的，他们姐弟几时有吃不好穿不好了”奶奶叹着气念叨了一句

“妈，你是照顾得很好，可是他们长大了，安羽没人盯着就不能好好学习，将来跟不上“

“那安云呢，安云这娃怎么办“

“妈，小洁那边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个学位的，致航那边也走了很多关系。如果还有多一个学位，我一定会带云儿过去的‘“

听到这奶奶不说话了，安云也使劲扒拉着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心里承认妈妈说得对，奶奶照顾他们确实很辛苦，安羽很调皮，奶奶常常也拿他没办法。

如果安羽能一直呆在爸妈身边，好像也挺好的。她暗暗得想

一顿饭就这样默不作声得吃完了。

安云回到房间收拾着明天上学的书包，将要穿的校服叠好放在床头，这是她一直的习惯。临睡前，她又想起了晚餐时的对话，然后她起身走到安羽的房间。

安羽正在低头打着游戏机，安云蹲下来，盯着安羽的游戏界面发了会儿呆。然后默默开了口

“安羽，妈是不是说手续办下来，你就要去上海读书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什么时候去啊，据说那边的手续挺麻烦的，“

“姐，你是不是不舍得我；

安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

“呃，才没有，你个小孩子那么调皮，天天惹奶奶生气，爸妈才要带你去上海的。

”姐姐也是小孩子啊“

安云顿时哑了口。她大安羽三岁，因为爸妈长期不在身边，在安羽面前她总习惯表现得像个大人

“你到上海那边，要好好学习，不要再和同学打架，你不许惹爸妈生气”安云又念叨了几句

“姐，你说话好像奶奶”

安云闭了嘴，她真拿他没办法，你好好跟他说他就当你是在开玩笑。

“暑假寒假要记得早点回来，看看奶奶”

“姐，你放心吧，我才不想天天呆在那呢，我和石头他们约好了暑假一起打游戏呢‘

安云“。。。”

“姐，你看看这关怎么过，“安羽又摆弄着那台游戏机，一脸困惑得求救安云

安云瞄了一眼：“…不会“

“姐，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没想到被安羽嫌弃了一顿，她正转身回房，末了还是坐下来，看着安羽认真得打着游戏

“我还没见过火车呢，周五我送你们一起去坐车，好吗”安云轻轻问道

“好，姐姐，你下了课就跑回家，我等你回到了再一起去‘

    安羽头也不抬得回答道

“真的吗，来，拉钩；”安云说着就伸出一只手，翘着小拇指递到安羽面前

“姐，你好幼稚”安羽吐槽了一句，而后伸出手，和安云的小拇指钩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她失眠了。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起了噩梦。她梦到安羽大概三四岁的样子，被隔壁小胖欺负了，蹲在门口的那棵香樟树下呜呜得哭，她过去揍了大强一顿，揍得他鼻青脸肿。她带着小小的安羽回家，路上又遇到一条大黄狗，凶神恶煞，她拉起安羽拔腿就跑，跑着跑着就发现自己手里一空，她回头发现安羽不见了，她吓得满世界得跑，就是找不到。她急得哭出声了，等她醒来时，才发现枕头湿了一片，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第二章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安云始终闷闷不乐的，她对未知的新事物习惯了恐惧大于期待。她走进教室，环顾了一圈，选择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那时候似乎成绩好的学生习惯性往前坐，而她这个差生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坐在前面。

  安云趴在桌子上，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走进教室，教室渐渐热闹了起来，尤其那几个以周凯强为首的调皮鬼，在教室里跑来跑去，制造出巨大的声响。

  “安云，你来得可真早a”

安云抬起头，看见兴高采烈的向她走来，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一个暑假过去，她似乎更瘦了点，也更苍白了些。

  “怎么样，暑假作业做完了吗”

  “暑假最后一天，勉强做完”安云 心存侥幸得摇摇头

周静瑜不再说话，她把书包里一堆作业倒在课桌上，开始埋头苦干。

风扇的声音吱呀呀的响，已经是九月分，教室里仍旧闷热，过了许久，班主任刘老师满面春风的走进教室

“大家安静”

“周凯强，你快从桌子上下来，反了你”刘老师重重拍了拍两台

周凯强骂骂咧咧从桌子上下来，依旧和后面的几个说着话

“这学期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大家热烈欢迎”她向门外招手，一个穿着白色长裙，扎着高高马尾辫的女孩子从教室里走进来。

  安云感觉到教室里有那么一刻突然安静了，就连周凯强都停止说话了

他们都感觉到这个女孩与众不同的气质，她的皮肤白皙，走路一直抬头挺胸，背打得直直的。

  “新同学，请自我介绍一下

“白菲菲，请多指教”

“白菲菲同学的自我介绍真是简短而稳重啊，刘静顿了顿，白菲菲同学因为家庭原因从上海转学过来，从小就学习舞蹈，成绩也非常得好，大家以后要相互学习啊、”班主任刘静一口气说完班级里安静了几秒，随后她带头鼓起了掌。周凯强还在后面吹起了口哨，终于，白菲菲在大家的注视下坐在了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和安云就隔着一条过道。

“白菲菲同学，你先暂时坐在那里，过几天我们班会重新调换位置的。好了大家坐好。接下来我们上课。”

  刚过完暑假，大家玩野的心显然没收回来，加上来了这么一位与众不同的新同学，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了，班主任强调了好几次。不要回头看，看黑板。白菲菲倒是落落大方的接受着大家的打量，安云则双手枕着书，头蜷缩在手臂里。看着班主任在黑板上写上班委竞选几个字

  安云一向不参与班干部的竞选，好像班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成绩差的同学总是不自觉得就不参与任何班干部的竞选。

“过几天，我们就要重新竞选班干部了，我先提前和大家打好招呼，你们可以下去考虑考虑，每个人都有投票权，我希望大家公正公平得选出自己认为最适合当班干部的同学，当然我更希望大家积极主动地参与。“

刘静说完这番话，大家倒是安静了，仿佛都在认真思考着。见大家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接下来大家将暑假作业全部交上来。

  这句话显然威慑力更大，整个班级顿时鸡飞狗跳，刘静扯着嗓子叫着，不要再抄了，沈乐，你现在抄有啥用。然后看到周凯强一脸无所谓得瘫在椅子上，又补了句，你看看沈乐还知道抄一抄，你完全无动于衷啊。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安云倒干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周景瑜拉着她想要去小卖部买零食，安云也只是摆摆手表示不去。

她趴在桌子上，想补一会觉，突然感觉后桌一顿骚动。好几个男生女生围着白菲菲又说又笑，白菲菲仿佛也是自来熟，很快就在人群中心应对自如了，周凯强冲白菲菲不停着吹着口哨，安云被吵得不耐烦，干脆起身拿了杯子准备去接水。

等安云接水回来，才发现其他人已经散开了，只剩几个男生，周凯强干脆坐在了她的桌子上双腿耷拉着，整个人扭过去和白菲菲聊着天。周凯强这个人还真是自来熟，白菲菲没来之前，他就带着一堆哥们天天围着班里最好看的女孩李小薇，每次就扯李小薇的辫子，或者拍她的背，在李小薇眼里，周凯强就和流氓差不多，经常想尽办法躲着周凯强。安云有一次还看到周凯强在女生厕所外面堵李小薇，想到这安云深呼了一口气，走上前对着周凯强说了句

“同学，可以下来吗；

周凯强仿佛没听见似得，装模作样得环顾了一圈，然后才对着站在他身边的死党赵科兴说道，你听见有人说话吗

赵科兴哈哈哈笑了起来，“没有啊，新同学，你听见了吗；”

白菲菲显然也不想搭理这两个一来就跟她套近乎的人，她自觉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但是她也不想管别人的事，于是她摊了摊手说，不知道

安云本来心情就不好，但她还是忍了忍，这次她提高了许多音量

“周凯强，你可以下来吗，我的书都掉下去了。。“

周凯强没想到她声音这么大，这一闹，反而更不想下来了，甚至把脚也放到桌子上了。

真是个流氓，安云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看到周凯强那样只觉得恶心

安云没了办法，她小时候帮安羽揍欺负他的小朋友，那是一点也不怕的，而面前这个是周凯强，差不多算得上是半个校霸了，于是她只能一动不动就站在那盯着周凯强。周凯强显然也不肯让步，随她盯着，甚至还吹起了口哨。

安云感觉再忍多一会儿她就要上去像揍大强那样揍他了

“安云，数学作业，”

紧张得气氛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安云偏过头，看到许澄抱着一堆作业站在她面前，他个子比她高了许多，白皙的皮肤，细碎的头发遮住了前额，透过那双墨黑的瞳仁，安云仿佛看到了最窘迫的自己

那本数学本就垫在周凯强的屁股下

白菲菲也抬起头，瞄了一眼一眼安云和许澄，愣了愣，然后对前面桌子上的周凯强说：你下来，幼稚不幼稚。

周凯强没想到，白菲菲说他幼稚，立马蔫了似得从桌子上下来，然后转头瞪了安云一眼，慢悠悠地说了句“切，死村姑。“

安云漠然得瞄了他一眼，然后回到座位上，数学作业还有其他几本作业都已经皱巴巴得了，想到它们刚刚被垫在周凯强的屁股下，她碰都不想碰，但是许澄还在等她交作业，她叹了口气，隔着袖子用力压了压，让作业本看起来显得不那么皱巴巴，然后才将他交给了许澄。

最后她跑去厕所认真洗了个手，顺便洗了把脸。

开学得第一天，一切都糟透了。

上午最后一节是数学课，安云感觉自己已经饿得头昏目眩了，她咬着笔强打着精神听着那些梵文似得数学题。究竟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能吃了呢。

“安云，不要神游。“

突然被数学老师点到名字，安云一下子就从

这天放学，周静瑜约安云放学一起去喝糖水，那是一家开在安云上下学必经之路的糖水店，几角钱就能吃上一碗，那家店的奶奶每次都给这两个小熟客额外加更多的料。馋得她们每次都将一大碗吃完， 然后才慢慢悠悠往家走回去

然而，今天的安云收拾好书包，冲周静瑜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哈，来不及了，就跑得没了人影

周静瑜觉得今天的安云真是特别没劲。

安云一路跑着回了家，到家的时候，晚饭都还没做好。安羽因为低年级比她早半个小时放学，也早就已到家了。

奶奶看到她这么早就回来了，显得有点诧异，大声问她怎么跑得浑身是汗。安云拿起纸巾擦了擦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放了学就想快点跑回家，好像慢了就要来不及了似的，直到看到妈妈和安羽还是像往前一样呆在家里，那种紧张和不安才终于缓解了下来。

往后的每天放学，安云总是第一时间往家里跑。周静瑜也不再约她，放学后就默契得各自回家，她慢慢发现，自己开始明白离别两个字的滋味了。她想起以前她写作文写到离别的时候。总是用很夸张得词语和比喻去形容这两个字，

现在她又觉得那种对于时间来不及的无措感和那种拼命想要珍惜的感觉，才是离别最具体的感觉，不是撕心裂肺，是躲在平静日子里最不愿提起的那一件事。

  日子就在安云这惴惴不安中快速得又过了一周，班干部的竞选那一天，班主任分发给每个同学许多小纸条，让大家将想选的人的名字写在上面，看起来既严肃又严谨，当然班干部没有丝毫意外还是来来去去那几个人，只是文艺委员这次由李小薇变成了白菲菲。李小薇最后成了副班长

  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班都这样，以为选文艺委员是选班花，总是由最漂亮的那个担当。安云不在乎谁是文艺委员也不在乎谁是副班长，她只要记得哪些是课代表，作业该交给谁就行。‘

  学习委员这个职位，不出意外她也选了许澄。

她还是第一次写这个名字，安云的字写得挺好，虽然写得很慢，但总是一笔一画写得很认真。她忘了在哪本书第一次读到澄澈这个词的时候就突然联想到了许澄的名字。许澄，澄澈，多好的名字啊。纯粹，清亮，明洁，她脑海里能联想到许多美好的词汇。

她突然想到白菲菲的名字，冉冉春行暮，菲菲物竞华。嗯也是好名字。

安云从小唯一的爱好就是看各种各样的课外书，她倒不是觉得有多爱看，而是她感觉那些文字能带她去到另一个不被打扰的世界。然而她脑海里搜了一圈也没为自己的名字找到一个更美的解释。

安云，只是一朵云，一朵安静的普普通通随风飘荡的云。

为什么是安云呢？她想

  一个六年级的小女生的烦恼，除了成绩不好，还保括了对自己名字的自卑。

班干部选好后，新的值日表也重新贴了出来。

班会上刘静强调了许多遍，今年的流动红旗和卫生挂钩很大，每个值日生都要认真负责。六年级每个班除了在成绩上较量着，在流动红旗上也是暗自较量着，所以流动红旗这件事，刘静看得很重，大家也不敢马虎。

一下课周静瑜就拉着安云跑到教室后面的布告栏

“安云，今年不能和你一起值日了；”周静瑜看见值日表有些垂头丧气

安云听到这话，才凑上去认真看了一眼。只见值日表上面写着

星期四，安云，白菲菲

星期五，周静瑜，李苏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