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先民遗族

　　‘’哼——‘’

　　朦胧中听见了野猪王发狂的怒吼声，不可抗衡的蛮力使赵鹤紧扣的双手不住往外分离。

　　终究无能为力了吗？

　　‘’大哥！‘’

　　颛孙凝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使赵鹤濒于崩溃的意识再次振作。

　　赵鹤强睁开疲惫不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颛孙凝那张娇小的俏脸。

　　不知何时，黑剑来到了她的手中。她白嫩的手掌与黝黑的剑身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在月光下构成了一副美丽的画面。

　　‘’刷刷刷‘’

　　穿破乌云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平时乖顺的眼中此刻充满了凛然的神色。

　　长剑幻化出无数剑影将挣脱而出的野猪王团团围住，剑尖落在野猪王身上，响起仿佛金属交击的声音。

　　清脆的声响中，野猪王的眼睛，身体，双腿上添上数道白霜，疾风般的身影逐渐放慢了速度。

　　天上的月光与野猪王身上的霜色交相辉映，构成了一个梦幻般美丽的舞台，舞台的中心是那个唯一的主角。她脸上扬起的自信笑容给夜色深沉的大地增添了一抹光亮。

　　望着这笑容，赵鹤的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念头。

　　‘’凝儿如此努力，我怎么能够轻言放弃！”

　　‘’小子，终于振作了吗？‘’

　　陌生男子的声音再次从体内传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应我？咱们不是签了契约了吗？你这服务态度太差了吧？‘’

　　赵鹤原先以为他的意识居住于黑剑中，可此刻黑剑不在手上，却仍然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并非不想回应你，自从上次将力量借给你之后，我遇到点麻烦恐怕不能再帮你了……‘’

　　声音缓缓消失，赵鹤呆站在原地。

        “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要帮我对抗朱元璜的吗？“

          赵鹤在心里大骂时，颛孙凝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暴走的野猪王兴奋地嚎叫一声，加快速度扑了过去。

        ”算了，救凝儿要紧！”

　　为了救颛孙凝，赵鹤强迫自己调整心绪，再次运起《段家心法》。体内小老鼠般的真气顺着经络快速流转全身，疲惫的身体逐渐进入恢复状态。

　　整个精神专注于一刻时，赵鹤瞬间再次进入内视的状态，隐约可见奇经八脉与五脏六腑的轮廓。

　　肋骨断了一根，导致真气也难以顺利运转，看来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到理想的状态了。

　　如果能够像骆元玉一样借助伤势增强招式威力就好了。

　　‘’大哥，你还好吗？‘’倒地的颛孙凝居然不慌不忙地关心起他来，浑然不觉自己陷入危险似的。

        话音刚落，‘’寡妇制造者‘’突然双脚一滑，跌倒在地，无论怎么扭动身子就是起不来。

　　‘’这是怎么回事？‘’

　　赵鹤勉强站了起来，吃力地朝寡妇制造者走去，看到它那不停摆动的四只猪蹄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拖月神娘娘的福，它终于被制服了。‘’

　　凝儿双手捧心，两眼望向高空上的皓月作祷告状，眼中充满虔诚的神情。

　　‘’月神娘娘？‘’

　　“”其实凝儿来自先民遗族，我们是先民的后代。很久以前，先民们信奉月神娘娘为创世神，认为一切生命都源于她的恩赐。

　　智慧的先民们更是从她的化身‘’月亮‘’中领悟到一切智慧。这其中便包括凝儿施展的阵法与刚才那套剑法。‘’

　　‘’颛孙姑娘，原来你是先民遗族？‘’

　　段思平和骆元玉收拾掉最后一头野猪后走了过来，前者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头发全白，惧怕阳光，这的确是先民遗族的特征！‘’

　　‘’段大哥，很抱歉，至尊长老本来只让我向大哥介绍我族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告诉别人。‘’

　　‘’嗯，除了我们三人之外，你的确不能在对其他人说起这事。

　　听闻皇甫登云受朱元璜之命，派遣三千‘’摸金校尉‘’大肆于川蜀之地搜寻先民遗址的所在地，告示已经贴到大研镇去了。

　　我也是从告示中得知你族特征的，现在你与你族人的处境真的相当危险。‘’

　　‘’谢谢段大哥关心，其实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也是至尊长老叫我来找大哥的原因。‘’

　　说完她看了看赵鹤，忧伤再次爬到她明亮的双眸上，清秀的眉毛也随之微微蹙起。

　　‘’所以凝儿一直很担心玉兔长老。虽然她的毒术十分厉害，可到现在都没有与凝儿会合，一定是出事了！‘’

　　‘’不用担心，等把野猪赶走后，我动员乡亲帮你去找找看。‘’骆元玉拍胸脯保证道。

　　骆元玉虽然只是轻轻捶了捶胸口，但是身体还是不住发出轻微的咳嗽声，看来他鏖战许久，体力有待恢复。

　　‘’谢谢骆大哥！‘’颛孙凝向他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你们全族都害怕阳光吗？‘’骆元玉好奇地问道。

　　‘’除了玉兔长老经过毒术改造了体质外，我们大多数人都惧怕阳光。

　　不过凝儿也比较特别，身上有一半今人的血统，所以即使在白天，只要用衣物轻微地遮住身体，便不会影响行动了。

　　纯正的先民血脉一遇到太阳光，皮肤就会烫得像火烧一样，所以白天没有人敢出来的。‘’

　　‘’这不跟吸血鬼有点像吗？‘’

　　赵鹤不敢将这想法告诉颛孙凝，眼神不自觉移向远处的山壁。

　　‘’怎么纪姑娘到现在都还没有下来？‘’

　　现在正是猎捕‘’寡妇制造者‘’的大好时机，可是纪玫青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这让赵鹤感到有些诧异。

　　‘’砰……‘’

　　远处传来了硬物坠地的声音，赵鹤立刻朝那边看去。

　　‘’他妈的，跳崖也不好好跳，掉在老子肚子上，真是晦气！‘’

　　铁老拐的叫骂声从远处传来。

　　‘’嘻嘻，老大，你别想骗小七，你明明救了这位姐姐，怎么不明说呢。‘’

　　‘’老子纵横黑道这么些年，只会欺负人，还没救过几个人，其实我这叫揩油……咳……当我没说。‘’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终止了铁老拐的说笑。

　　赵鹤借着帐篷旁的火光，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从铁老拐的怀里滚了出去，趴在旁边一动不动。

　　‘’纪姑娘出事了！‘’

　　段思平望着远处，双眼闪烁着摄人的光芒。

　　‘’段兄眼力真好，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哪里，只要小兄学着将真气集中于双眼，也能与我一样。‘’

　　按照段思平说的，赵鹤试着将体内不住流转的真气汇聚到双眼处，没过多久，视线的确变得越来越清晰了。

　　远处那人左耳上垂着一个兽耳吊坠，不是纪玫青又是谁？

　　她将一只手放在高挺的鼻梁下，浑身不住地颤抖，显得十分痛苦。

　　‘’纪姑娘！‘’

　　骆元玉解下腰带将野猪王捆好后，跟着众人一起朝她走去。

　　她脸色苍白，嘴唇泛紫，长长的睫毛紧紧闭合着。

　　赵鹤走近一看，发现她棕色的裤腿上有两个小洞。

　　‘’纪姑娘中了蛇毒！‘’

　　段思平卷起她的裤腿，发现她脚踝上的两个小红点时，脱口而出道。

　　‘’什么？难道那个苗女还没有走？‘’

　　提到蛇毒，赵鹤立刻想起那个控制蛇王的何白芍，想起她曼妙的身材和妩媚的眼神。

　　‘’哼——‘’

　　浑身受缚的野猪王突然发出一阵狂吼，绳结断裂的声音传出不久，如雷的铁蹄声立刻响彻大地。

　　发狂的野猪王全身散发着幽暗的红光，眼中不时闪动着烛照天地的强光，把周围大地映照得分外诡异艳红。

　　‘’小兄，骆兄，快闪开！‘’

　　段兄将还未回过神来的赵鹤拨到一边，两手幻化出漫天拳影打在已扑到他面前的野兽脸上。

　　‘’砰——‘’

　　野猪王的身子往后一倒，重重摔倒在地，段思平的双手不住颤抖，似乎还未从刚才那强力一击中恢复过来。

　　‘’小兄麻烦借剑一用，这野物突然发狂，现下纪姑娘无力驯服它，就让我结果了它吧。‘’

　　要……杀死它吗？

　　听到野猪王凄厉痛苦的叫声，赵鹤犹豫了起来。

      野猪王眼中的红芒因为重伤而逐渐暗淡，但时断时续的咆哮声显示着它仍然充满攻击性。

　　‘’大哥，就听段大哥的吧，不能再有意外发生了。‘’颛孙凝将脸移到一边，低声说道。

　　赵鹤知道她的心中一定不忍杀害它，可是为了他们着想，还是做出了最不情愿的决定。

　　赵鹤将剑递到段思平手上，段思平的手顿时向下一沉。

　　‘’奇怪，这剑不重啊，段兄你怎么看上去好像很吃力的样子。‘’赵鹤不解地问道。

　　‘’是啊，凝儿握着这剑时感觉不重啊，为什么段大哥好像很吃力的样子。‘’

　　”我原以为这剑只有吸纳真气的作用，没想到我刚才催动真气时，这剑仿佛有灵性一般，居然排斥了我的真气。我曾听闻有一种根据个人特点而造的兵器，除了主人之外，一般人难以使用。本来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如今竟能有幸亲眼目睹。‘’

　　‘’啊，还有这种武器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据说一座岛上有一群能工巧匠，他们自称公输班的后代，精通锻造之术，有人便从他们手中得到过类似的兵器，当然一切也只是传说，并没有人人能够证实。‘’

　　‘’这个……我可以作证。‘’

　　沉默不语的骆元玉突然插口说话了。

　　‘’我不是说过我阿爹是朱元璜手下的一名先锋官吗？阿爹曾说朱元璜从某座岛上订购了一批精良的军备，有几件更是鬼斧神工。其他人握住便重如千斤，而指定的将军握着便是得心应手，所向披靡。

　　我当时以为那是无稽之谈，直到今天看到赵兄弟的黑剑才知道确实有可能。‘’

　　‘’狼蛮一族是什么？‘’赵鹤问道。

　　‘’狼蛮一族是一群曾盘踞西北的少数民族，他们以游牧生活为主，时常侵略中原。一百年前其中一个部落联合所有部落推翻了赵宋王朝，在中原建立了元朝。

　　自从二十年前，元朝被朱元璜击溃后，狼蛮一族便远遁西北去了。不过前几年听说狼蛮一族突然卷土重来，时常侵略西北关塞，更是跟西蜀军队有过一次大战，也不知是真是假。

　　哎，我们这村子与世隔绝，很多消息都不清楚。‘’

　　讲到狼蛮一族，骆元玉似乎很有兴趣，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段思平的兴趣却只停留在黑剑上，经由骆元玉的证明后，他感叹道:‘’世界真是充满了无数的谜团，谁能说金银铜铁没有灵性呢？人生短暂，我们又能否解开这些谜题，看到世界的本质呢？‘’

　　‘’段兄弟，你的话真让人难懂，我们何必管什么生命的本质？活的开心不就好了吗？‘’

　　骆元玉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个豪爽的笑容道。

　　段思平垂下头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道:‘’骆兄说的是。‘’

　　随后他又对赵鹤说道:‘’小兄，这野猪王不得不除，寻常刀剑伤不了他被毒素改造的皮肤，还是由你了结了它吧。‘’

        “段兄，你用内力才会被排斥，不用内力不就行了吗？”

        “没有这么简单。我如果不催动内力，那剑就会吸纳我的内力。我现在的内力只剩下下两成，抵挡不了了。”

　　赵鹤只好接过段思平递来的黑剑，在颛孙凝的搀扶下走到野猪王面前。

　　野猪王扭曲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它不住挣扎着站起来，最后又一次次跌倒在地，就这样笨拙地重复了很多次，知道无法逃脱后才用那双疲惫的双眼望着赵鹤，看上去十分可怜。

　　赵鹤感叹一声，闭上双眼，双手握住剑柄用力朝它的背部插去。

　　‘’哼——‘’

　　它短小的猪蹄象征性地踢了踢赵鹤的衣裳，便停止了摆动，似乎已经坦然接受将要到来的命运了。

　　对于它来说，与其忍受剧毒折磨，这样也是一种解脱吧。

　　随着黑剑插入野猪王的体内，一种奇异的感觉同时也传入到赵鹤的心中。

　　赵鹤仿佛看到它带着猪群四处闯荡的景象，仿佛感受到它想要守护族群的那颗炽热的心。

　　赵鹤的手停了下来。

　　如果不是为了避免被伤害，他又有什么权利决定其他生命的死亡？

          随着黑剑插入越深，赵鹤的脑中甚至浮现出它体内的经脉。

          它的全身经脉间流转着一团绿色的气流，这股气流不时侵蚀着它的五脏六腑。

          难怪它会感到如此痛苦，它能够撑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

        “”让它解脱吧！”

        赵鹤闭上眼，将剑尖刺向布满毒素的经络，想要给它一个解脱。

        没想到毒素竟顺着剑尖钻进了剑身，又顺着剑身钻到了赵鹤的体内，赵鹤忙吓得将黑剑抽了出来。

        黑剑渐渐从野猪王体内抽出时，毒素早已入体，赵鹤感到眼冒金星，站立不稳。

        “小兄，你怎么了？”

        段思平正要前来扶他，忽然用手捂住胸口，痛叫一声倒在地上，后背心竟有一个紫色的血掌印。

        “这份礼物怎么样呀，段将军？‘’

        何白芍突然出现在段思平身后，右手掌心有一股紫气盘绕不去，在夜月下看来格外瘆人。

        她避开骆元玉劈来的一棍后，一掌打在骆元玉的胸膛上，又飞起一脚踢翻了想要扑来的铁老拐，随后轻身一纵，飞到远处的山坡上。

        骆元玉的体力尚未恢复，硬挨她一掌后，顿时摇摇晃晃，胸膛也赫然浮现出一道紫色的掌印。

        ‘’骆兄，千万不要动，这苗女毒功厉害，先过来再说。‘’赵鹤忙举起黑剑全神戒备道。

          ‘’骆大哥，快到凝儿身边来。‘’

          颛孙凝手捧兔形玉佩正要布阵，可是何白芍却娇笑道:‘’这位妹妹当真可爱的很，奴家的蛇儿丢了，你可千万要小心呀！‘’

          赤鳞蛇王不知何时溜到了颛孙凝身后，闪电般在她和赵鹤的小腿上各咬了一口后，立刻溜入黑暗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赵兄弟，颛孙姑娘。‘’

          骆元玉的声音在赵鹤的耳边回响，听上去充满了不真实的飘渺感，一阵困意袭上心头。

        不能睡，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身体再次进入内视的状态，模糊地看到暗红色毒液从脚下迅速往上窜，与早前的绿色毒素混合在一起，直攻心脏而来。

        赵鹤立刻运转体内真气护住心脉，随后不断催动真气封堵不断上窜的毒液。逐渐将毒液控制到脚踝附近后，头脑才恢复了清醒。

        颛孙凝端坐在一旁，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似乎正在以她的方式驱毒。

        骆元玉正朝赵鹤这边跑来，可半路上，身子一软，扑倒在地。

        何白芍扭动蛮腰，缓缓走到段思平面前，右手从白皙的右腿缓缓滑过纤纤一握的蛮腰，最后落在吹弹可破的右脸上，嗲声道:‘’杨郎的礼物可不止这一份喔，可惜你再也看不到了。‘’

        何白芍右手缓缓抬起，真气催动下，手掌逐渐发紫。

        ‘’段兄——‘’

        眼见何白芍一掌拍向段思平后脑，呆立远处的赵鹤失声叫了起来。

          ‘’啊……‘’

          何白芍一声惊呼，手掌在段思平后脑一拳的距离戛然停住。

          ‘’菁寨苗族竟也与杨氏兄弟同流合污了吗？‘’

          段思平缓缓站了起来，伸手抹干嘴角血迹后，冷笑道:‘’这就是他给我的礼物吗？不太够看啊！‘’

　　‘’段公子可真坏，只会欺负人家。好了，奴家让你欺负就是了。你可要对奴家轻一点哟。‘’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嘴角满含笑意。

　　‘’真是不知羞耻！‘’

　　段思平的脸上顿时升起一抹红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美色当前，却不知及时行乐，当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被傻瓜骗到，白芍啊白芍，我可真为你感到不值。‘’

　　一道尖锐的男子叫声从远处响起的同时，一袭黄袍已经飘到段思平面前。

      段思平忙催动真气，一指隔空点在黄袍上。

      “嗤嗤”

      那人身子向后一翻，反应极其迅速，但仍未避开指劲。他怪叫一声，一手抄起何白芍的蛮腰，一手洒出数道红芒，随后扬长而去。

　　‘’好俊的指法！竟然破了老夫的护体真气，真是英雄出少年。哈哈哈，拿你来做毒人当真再合适不过……再合适不过……‘’

　　黄袍客的身影已逐渐远去，只留下他那尖锐刺耳的怪叫回荡在群星闪动的旷野。

　　‘’要想救那丫头，尽管去藏花草棚找陈之济，看看他能不能解老夫这次下的毒，哈哈哈……‘’

　　人影遁去很久后，笑声依然在旷野回响。

　　段思平避开射来的红芒后，脸上露出一丝惊骇的神情。

        ‘’此人被我破了护体真气，内力竟仍如此绵长，当真了得。‘’

　　‘’段兄……那人说的陈之济是不是你曾提到的陈先生？‘’

　　‘’没错，陈先生医毒双修，一定能够救下纪姑娘。咱们立刻去找兽王庄的人去。‘’

        段思平用内力替骆元玉逼出了毒素，喂了一颗药丸后，骆元玉的脸色逐渐有了气色。

        赵鹤准备离开时，见寡妇制造者站在远处，它的眼睛和皮肤都恢复了正常的色彩，看样子毒素全都被吸了出来。

        它望了赵鹤一眼，又看了看地上同族的尸体，随后默默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时三道火把从远处传来，赵鹤朦胧中看到是兽王庄的人和梅三正骑马赶来。

        “段将军，出事了，村长家遭到偷袭，李郎中昏迷不醒，郑元媳妇和青儿被人抓走了，梅长者也受了重伤！‘’梅三等不及下马，在远处喊道。

      “什么！”

      赵鹤吃了一惊，没想到真的被青儿料到了，可梅长者不是在村口吗，怎么也受伤了？

　　‘’三小姐！‘’

　    两名大汉忙跑到纪玫青的跟前，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正要擦拭伤口。

　　一直昏睡的纪玫青缓缓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用不着……担心我……咱们快……快回庄去……‘’

　　‘’可是你的伤？‘’其中一人一边涂药一边说道。

　　‘’这次……我中了奸人算计……偏偏挑这个时候……我怀疑……‘’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再也听不到了。

　　那个长着大胡子的大汉将耳朵贴在她的薄唇前，点了点头道:‘’不太可能吧，如果真是这样，回去岂不是更危险？‘’

        “越是危险……越有趣味……”

　　‘’可是，纪姑娘所中的毒十分厉害，如果不赶快医治……‘’段思平担心的说道。

　　‘’我还……用不着……你关心……‘’

　　似乎是为了让段思平听得清楚，纪玫青特地提高了声音。

　　‘’可是除了藏花草棚的陈之济先生外，谁能解你的毒？‘’

　　段思平将怀中药瓶全数递给兽王庄大汉道:‘’这是陈之济先生给在下的一些丹药。白的内服，红的外敷，一段时间内一定能够稳定病情。‘’

　　‘’多谢段公子关心，只不过我兽王庄的‘’兽王祭‘’召开在即，我们只能早点回去，如果错过了期限，等于自动放弃继承权，所以三小姐才如此着急，真是抱歉。‘’

　　‘’兽王祭是什么？‘’赵鹤问道。

　　那人将纪玫青驮在马背后，自己也骑在马上。

　　‘’兽王祭是我兽王庄选举新任兽王的盛会，被指定的继承者派出自己驯服的野兽进行搏斗，胜出者便是新任兽王。‘’

　　他接着话题一转道:‘’我家二公子身边有很多名医，如果他们也无能为力，我们一定会通知陈先生前来医治小姐的，诸位不用担心。‘’

　　另外那个面皮干净的大汉将一个包裹递到了赵鹤的手上后也跟着翻身上马。

　　‘’这里有一些金叶子，感谢你们救了三小姐。我高叶很高兴能够认识各位，如果有空一定要到兽王庄来，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高叶朝段思平投去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后，随即跟上前马，扬鞭而去。

　　‘’兽王庄，的确是个值得交往的地方。‘’

　　段思平望着远去的两匹黑马，喃喃自语道。

　　看到他眼中流露出灼灼的目光，赵鹤感到他对纪玫青不一样的关心。难道他喜欢那种剽悍的女人吗？

      “咱们赶快去村长家看看吧。不知道郎中叔叔和梅爷爷他们怎样了？”颛孙凝忙道。

      “好的。”

　　赵鹤正准备回去，突然感到一阵困意。意识到蛇毒还没有彻底驱除的时候，他的视线逐渐模糊，缓缓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