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MECULA

49

我和学姐吃完早餐方便面，回到小屋，发现里面冒出来两三个孩子。

Megan和Mickey在专心地用Candy的ipad玩儿交换宝石。

Rylee 则拿着我的手机乱照。

身着宽松格子衬衫的Shelby从洗手间出来，手上拿着一把玉色的小牛角梳。清脆地说：

“Jane, is this your comb?”

呃，我把宝贝小梳子落在洗手间了。前几天洗澡时竟然还把衣服落在里面了，囧。

Rylee咋咋呼呼地伸着小手抢过来小梳子。Brittney则从Rylee手里抢过我的手机。

Brittney带着甜甜的得意的笑容，把我的手机抱在怀里。接着我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话—— "It’s mine."

“I’ll take a picture!”

可是她的小手堵着镜头呐！

我去拨拉开她的小手，说，‘Let me show you how to use it.’

这孩子一扭身子，紧紧掰着我的手机，带着敌意的眼神，一字一顿地重复她那句口头禅——

“I- am –doing-something!”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头灯那儿，拉开我放内衣的抽屉，开始乱照。我郁闷，懒懒地嚷嚷——

“I’m not happy, because you are taking a picture of my underwear……”

接着，我听到正在用ipad玩交换宝石的Megan轻轻地、快速地说，“Brittney, she is not happy because you are taking a picture of her underwear!”

这一刻我才真正确信我说的话他们能听懂。之前我太犯怯了。

我把抽屉推进去。拉着Brittney离开那个地儿。她开始抓我的眼镜，并且戴到自己的脸上（这也是和她姐姐Rylee学的），而且戴反了。

诸位知道我摘了眼镜就是瞎子，不过我还是摸索着把她的小鬼样子照下来了。咦，她嘴唇上火了？

我抢回眼镜，把五小姐Brittney抱到床边，然后大吃一惊——

亲爱的四小姐Rylee，你是从哪里翻出我的钱包的？

她在把我的人民币和美元纸币、中国硬币和美国硬币全都翻出来乱七八糟地玩！——带着她特有的甜美而疯狂的笑容。

我的小牛角梳早就被冷落在一边儿了。

我放下Brittney，去抢救我的钱包。

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有些印象浅淡了，毕竟四个月过去了，而且和孩子在一起就是各种混乱。

好像我拿着小牛角梳给Rylee梳了很长时间的头发，我们俩都很享受这个过程。我梳着她的淡金色长发，找到了小时候玩儿洋娃娃的感觉（可不就是“洋娃娃”么）。她眯着眼睛玩游戏，脸上有被宠溺的幸福表情。

好像后来Austin和Branden也来了。我们去院子里玩，可是昨儿刚下过雨，地太滑了。很泥泞。

Candy特别开心，因为Austin一直粘着她。她很哲学地总结了一句话描述我们家的特色——“Austin与好吃的饭不可兼得。”

可是后来她也烦了，我说过Austin是个皮孩子。

于是Candy躲在餐厅的角落吃薯片，离任何孩子都远远地。她需要哪怕片刻的清净。

我则被两个小男孩拽去追逐打闹和捉迷藏。

跟孩子一起玩儿不是身体上的疲乏，而是思维上的混乱。岁月毕竟有痕迹，我再怎么比同龄青年天真，却也离一个真正孩子的世界，很远。

我累了。Candy也是。伺候不了七八个孩子。好敬佩Kelee。

我们回屋子，关门睡觉，午饭也不吃了。

不知睡了多久，恍惚中听见Shelby的声音，还有我们的队友Kay和Maranda。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新年晚会的筹备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