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17年前被人顶替上大学的王娜娜经过三年专科学习,从洛阳理工学院顺利毕业。王娜娜付出了很多艰辛终于圆了大学梦,却又在实现教师梦时遇阻,已经37岁的她超过了河南教师编制考试的年龄条件。
2003年,王娜娜参加高考后,因未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以为落榜便外出打工,之后结婚生子。2015年,她偶然发现自己当年并非落榜,而是考上了周口职业技术学院,但被人顶替,顶替者已经成为一名教师。
5年时间过去了,王娜娜说至今没有一个人给她道过歉,这件事至今还没有一个结果。2018年,王娜娜将顶替者、顶替者的父亲以及招考办等告上法庭,向顶替者张莹莹索赔13元,案件至今还未开庭。
3年脱产学习圆了大学梦
5月29日,经过3年多的专科学习,王娜娜顺利从洛阳理工学院毕业,拿到了毕业证书,圆了本该在17年前就该实现的大学梦。
与其他同学相比,王娜娜的3年求学之路充满艰辛。同学们二十多岁,无忧无虑地享受大学生活,但王娜娜入学时已经34岁,是两个孩子的妈妈。这三年的时间,王娜娜每天都是急匆匆地过,急匆匆地赶往学校,下课后再急匆匆地赶回家。她自己圆梦的同时,对家人有很多亏欠,尤其是对小儿子。早上王娜娜8点上课,小儿子幼儿园7点半才开园。她骑着电动车将小儿子第一个送到幼儿园后,就急匆匆地赶往学校上课。晚上儿子4点半放学,王娜娜的晚课6点才下课,幼儿园又只剩儿子一个人。每当把孩子放到幼儿园,自己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王娜娜心中都有很多不舍,尤其是冬天,王娜娜的心里很难过。
从入学的那一天起,王娜娜就很珍惜,这3年的校园生活过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她在学校里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基本上没请过假,认认真真地听每一堂课,各科成绩也令自己比较满意。
真的成为一名大学生,踏上了大学这趟列车,王娜娜才意识到被顶替这件事让她失去了很多。“大学是人生中一个很重要的站点,不是说多读几本书那么简单,人的思想、思维方式都不一样,对人生的影响也不一样。我毕业后,在这上感悟了很长时间,对顶替者的做法就更气愤了,我的大学都毕业了,这件事还没有一个结果。”
因超龄不能报考在编教师
“发现被人顶替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件事真的让人难过。”被人顶替上大学对王娜娜的影响至今也还未结束。王娜娜为了圆自己的教师梦,选择的是小学教育专业。但她没有想到,毕业后想成为教师,年龄竟成为限制条件。37岁的王娜娜已经超过了河南省教师编制考试的报考年龄条件。
王娜娜说:“我想走个正编,但是发现年龄不能过30岁,我努力了这么久,又被这个问题卡住了。所以就觉得有点遗憾,有点困惑,有时候还会觉得特别委屈。也许当年直接读了大学,我可能很顺利,很自然地就能考上事业编,但是现在我都没有了报名的资格。”
王娜娜目前只能报考西部志愿,就是大学生西部支教计划的志愿。她报了三个志愿,第一志愿是新疆,第二志愿是西藏,第三志愿是河南省的贫困地区。
要求道歉向顶替者索赔13元
5年前,王娜娜被顶替上大学的事情被媒体关注。5年后,很多人以为这件事早已经结束了,但王娜娜说,她至今还没有收到顶替者的一句道歉。2016年,河南省周口市联合调查组公布了该起事件的详细调查结果:13名相关责任人受到严肃处理,3人涉嫌违法已移交司法机关。假“王娜娜”(原名张莹莹)学籍、学历信息被河南省教育厅按规定注销,毕业证书被宣布无效,假“王娜娜”被河南省商水县教育体育局解聘。
2018年3月,王娜娜向周口市川汇区人民法院递交了民事诉状,要求顶替者、涉事的两所学校以及涉事的顶替者的父亲与表哥等向她公开道歉,并要求他们承担相应责任、做出赔偿,其中要求顶替者张莹莹赔偿13元。“13,是13年的意思,从她顶替我到被我发现正好是13年。巧合的是,涉案的一共也是13个人。”有很多人,包括王娜娜的律师都觉得这个赔偿太少了。王娜娜说,她要的不是钱,她丢的不是钱,她丢的是20岁人生的所有未知和可能。“给我多少钱不如有一个好的态度。他们太傲慢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一句道歉,哪怕一个短信都没有。我的前半生被伤害了,但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乎,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件事难道是我错了吗?”
案件立案两年多尚未开庭
这起民事诉讼案件,法院至今还没有开庭审理。2020年6月初,有负责的审判员曾找到王娜娜,称“正在积极地准备开庭”。
最近山东出现“农家女被顶替上大学”的消息,听到当事人说会继续上大学时,王娜娜流泪了。上这个大学需要付出的东西太多了,如果没有家人的支持,一步都走不下去。王娜娜在微博上评论说: “真心希望别有我一样的处理结果,毕竟这五年我走得太难了。”
孩子一天天长大,6岁的小儿子也在百度上查到了妈妈的事,在他的认知里做错事就应该被警察抓走。“妈妈,别人偷了你的大学吗?必须告诉警察,警察抓他了吗?”“忙完这段时间会抓的。”“那你觉得妈妈该不该上大学?”“该上!” 儿子不责怪妈妈这几年没有时间陪他,也没有挣钱养家,相反这么认同她的选择,“小暖男”的话语让王娜娜很暖心,也更让她觉得这件事应该快点结束,不能再让风波波及孩子们的成长。“人不能总陷在过去,这件事画上一个句号,我才能继续向前走。真的希望这件事快点结束,我的诉求并不难实现。正义还没有来,还在迟到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