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出现，点缀了我斑斓的青春。
2017年11月10日 星期五 晴
文|深海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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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斜阳透过斑驳的树叶照射进来，留下一地的疏影，打在身上，这美好的日光浴，让人昏昏欲睡。
"无中生有为隐性，有中生无为显性"，口诀背得滚瓜烂熟，还是猜不出正确的基因型。右手旁，凌乱地摆着物理题，以及永远配不平的化学方程式。
学海无涯，何处是岸。内心的烦躁，促使我一头趴在课桌上，昏睡过去。
刚有了睡意，同桌"啪"一拍我肩膀，"别睡了，你看看这蟑螂，找你来了！"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它已经从视线中消失。
"打火机，快，拿打火机给我。"我趴在桌边去寻找那可恶的家伙，未果。刚准备坐下，"哎，别坐别坐"，同桌一把揪住我。
也许声音在空气中的传导真的有一定距离，抑或是我反应慢了半拍，我已经坐上去了，眼睁睁地看着蟑螂从我椅子上仓皇而逃，很无奈。
"完了，你生小蟑螂了。"同桌侧着脸，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我甩给他个白眼，他正要说什么。
惹人烦的闹铃把我从梦境中拽了出来。我坐起身，蟑螂还在脑海里逃窜。
揉揉惺忪的睡眼，上次梦见蟑螂，大概还是三年前吧。
这次感觉突然变了，变得那么亲切。
要知道，高三那年，蟑螂就是我们的噩梦。
也是一场梦，将我的记忆拉回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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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上高三以前，从未知晓蟑螂是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它是个害虫，踩不死，繁殖量大，还逃得快，俗称"小强"。
高三换了教室，入侵物种占领了教室的每个角落，三五成群，相聚甚欢。
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困得要死的课间，拿着透明胶带往死粘它，举着打火机一个一个地烧，整个教室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的味道，以至于生物课讲蛋白质都是以它为例。
也已经数不清多少个自习课，撸起袖子，跟它斗智斗勇一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突然窜出来；也不知道，会朝哪个方向逃掉。
那时，经常有女生上着课突然"啊"叫一声。不用过问，肯定又是蟑螂在作怪了，我们早习以为常。
睡也睡不安稳，学也学不进去，猝不及防地被它吓个半死。
于是，那时的我们，都有场共同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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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我，每天早早到教室，几乎前三名。
每当我按下灯的开关，站在教室门口不敢动弹，等着蟑螂大迁徙，浑身不舒服，依然想去看。
那么多蟑螂，一时挪出窝，从书箱下面，椅子下面一堆一堆地往出爬，简直像一伙狼狈的逃兵。
逃的时候，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啪啪乱撞，却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眼前。
当然，我和小伙伴每天也是最后离开教室的，关掉教室前的灯，前半个教室陷入一片黑暗，偷偷看它们悄悄沿着暖气缝钻出来。
那年，我们的零食，从来都是分着吃，如果剩下，那绝对是饱了蟑螂的口福。只是偶尔，在我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为它留下小半个面包。
那年，我们走路都盯着地，不是在寻找掉下的一块半毛钱，而是害怕一不小心又让它产卵。
那年，严寒的冬天，蟑螂习惯在暖瓶口上取暖，它走了，卵依然在。即使盖上壶盖，似乎也没有什么用。
那年，也许你们都在盼望着高考快点结束，憧憬着老师口中轻松无忧的大学，而我们，只是盼望，快快离开这群始作俑者。
当年，简直恨死了这批打不死的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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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女生换宿舍了。
以前，也还过得比较安稳，宿舍里从来没有过蟑螂泛滥。
众所周知，新宿舍是蟑螂的重灾区。于是，又一场新的噩梦即将上演。
性质都相同，心情却沉重。
曾经听一个师姐亲口说，当年她住在这栋宿舍楼，每天晚上都用被子蒙住头睡觉，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蟑螂从上铺掉下来。
有一天，她半夜起来去上厕所，打开手电筒就看到床单上滚过一只蟑螂，再看地下，有蟑螂从拖鞋缝里爬过，看了浑身发痒。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们，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
传言曾经有人半夜张着嘴睡觉，有蟑螂掉进，也是发生在这栋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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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要换宿舍，过了凌晨一点，我还没有睡意，一直脑补着跟蟑螂同居是何种体验。
这时，听见另一个室友辗转反侧，未能成眠，还有一声长叹。后来才知道，八个人都没有睡着。
半夜，大家议论纷纷，害怕到哭出声。
我记得自己将身子蜷缩在一起，浑身发怵，还专门坐起来，用手电筒照照床板，总感觉会有蟑螂亲临自己。
可以说，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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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同桌。
"哈哈哈哈，你要跟蟑螂同居了。"一时，我恨不得将他也烧成蛋白质。
搬宿舍的那天，他带着一波助攻，举着扫帚已在楼下等我们。然后，帮我们把东西运到楼下，跟着上去，开工。
把每个床拽出来，从上到下，床板床缝，挨个清理了一遍。果真有大大小小，黑色红色的蟑螂啪嗒啪嗒往下掉，还有飞扬的尘土卷起，都帮我们打理得干干净净。
吓得女生嗷嗷叫，激动不已，"你们就是我们的英雄啊。"
我们可算是舒了一口气。
那个场景，真的感动。以至于现在，对那一幕依然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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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夕，有人开玩笑提议，要不要和蟑螂来一张合影，来祭奠我们逝去的青春。
大家一个个欢笑着，终于不用再备受折磨。而每个人的眼底，都藏着一份淡淡的忧伤。那一刻，我也突然变得伤感。
看着眼前的可憎可恶的生命，一时竟也能如此可爱。
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蟑螂，再也没有做过关于它的噩梦。
原来，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曾经不忍直视的人和事，感觉已经变了。
我的青春，也随之远去，一去不复返。
唯有它们，成了青春最后的纪念。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