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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假期本就短暂，小美傍晚就该登机回家了。小帅总觉得欠着小美点什么，该做的事没做，该推动的事情没有进展，但是呢，要下定决心做个什么决定又觉得动力不足。于是，一大早起床，人有点蔫、有点愣。

小美拉小帅一起去吃肥肠粉，途中，路过一巨幅房产广告，1万1平米，小美站在广告牌下，陶醉而深情地说：这么美好的城市， 才1万1平米，在这里，百平米豪宅的梦想不是梦想。

小帅伸开双臂，声情并茂地说：让梦想照进现实。然后，啪地打开手机上的电筒功能，一道强光刷刷地从小美头顶射下来。小美抬头看，眼睛晃得发花，追着小帅猛打。

安静的蓉城清晨被俩人搅动得心绪不宁。

小帅一边吃着肥肠粉，一边看着吃得心满意足的小美，一边想着那条巨幅广告，心里有了主意。

下午，小帅送小美到机场，在候机厅，小帅刷地从兜里掏出把钥匙递给小美。小美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帅，小帅说：我都让你梦想照进现实了，总得兑现呀，这是前几年你陪我看房买的那套房子，一直放那儿，你年前找人设计设计，年后我奖金到位了就装修。

小美说：我为什么又给你当苦力呀？

小帅用手戳戳小美的脑袋：小美同学，你不出力，怎么好意思住呢？你辛苦辛苦，我给你一辈子使用权，到时，要么我们合住；要么我住你的小公寓，你住我的大平层。

小美脑袋有点转不过弯，就到了安检口，傻愣愣地进去了，回过头，看小帅的身影有点模糊。小帅见她回头，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夸张地说：梦想照进现实。旁边的人望望小帅，再望望小美，小美脸红红的，赶紧埋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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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痛不痒的过着，转眼已是第二年的四月底。

小美兢兢业业地完成了装修，在花枝招展的春天，小帅回总公司汇报，抽空和小美一起去看房，房子装得简洁、朴实、温馨。小帅搂着小美狠狠地亲了一口，小美推开小帅，脸红了，神态却惆怅。

小帅很高兴，要犒劳小美，请她吃大餐。

小美说阿姨前段时间介绍了一个医生，略坐坐两次，没有什么反感，今晚约好吃个饭，再看场电影。

小帅愣愣地，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看着小美消失在人群中，心里有点疼。他知道是自己的迟疑不决动摇了小美。他越来越深地感受到，如果自己与小美就此没了可能，自己的心不定时的会在某个时刻疼痛。

小帅吃过晚饭后，很郁闷，邀约哥们踢了场球，浑身汗水滴答的打的去了小美的公寓。小美不在家，小帅在楼下的罗森要了瓶水，坐着等。约半小时过去，看到小美下了一辆奥迪车，一个男子走下车来，高高瘦瘦的，站在那儿和小美说了好一会话，才恋恋不舍地上车走了。

小帅出了罗森，小美散散漫漫、若有所思地往公寓走。一抬头，看到突然出现杵在前面的小帅，吓了一跳。小帅嬉皮笑脸的说：在附近踢球，汗死了，肚子也饿了，来蹭个澡，再蹭点啥吃的。

小美一拳给小帅挥去：你要死啊，晚上天气还冷，汗湿了还不得感冒。一边说，一边进电梯掏钥匙。

进了门，小美在门口弯腰换鞋，小帅搂住小美，小美僵在那里。小帅喉咙粗粗地说：小美，再等我1个月，就1个月，我认认真真好好清理一下自己，再做决定好吗。

小美的眼泪一下子出来，她没转身看小帅，只是点了点头，说：你赶快去洗澡吧，我给你煮碗面。

小帅洗完出来，面已经放在桌上，小美正在打印什么。小帅端着面，呼哧呼哧吃着，踱过去，看小美在忙乎什么。小美捂着，不让他看。

小帅吃完面，站在小美公寓阳台，看着突来的细雨蒙蒙，居然想起艾略特的《荒原》：“四月最残忍，从死了的/ 土地滋生丁香，混杂着/ 回忆和欲望，让春雨/ 挑动着呆钝的根。”小帅抬头看小美公寓射出的暖暖的灯光，想着淫秽的四月已经过去，五月确实应该明朗起来吧。

夜深了，小美送小帅出来。小帅上车，小美递给小帅一张粉色打印纸，说：今天是5月5日，这是5月5日到6月4日的日历，一式两份，你一份，我一份，你划你的，我划我的，划完了那天，我们要么是终身的夫妻，要么是终身的兄妹。

小帅嘻嘻哈哈地接过来，小美脸红红的，看他的眼神躲躲闪闪的羞涩着。小帅弹弹纸，“这完全是高考倒计时嘛，小美同学，”小美转过身拖着拖鞋啪嗒啪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