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开百度输入~德隆集团~,平静的看完整个事件始末,看着文章中不时出现新疆乌鲁木齐,新疆屯河股份而内心波澜不惊,我知道我已经被时光治愈,当年被德隆集团的一位财务精英人士践踏凌辱的心已经被十年时光里琐琐碎碎的小事,十年时光里与我两个儿子耳鬓厮磨的亲密时光所抚平。在这十年漫长疗伤过程结束后,我仍想对这个我已伸出求和之手准备再次拥抱的世界说一句:你欠我一句Sorry!
德隆集团是04年四月支离破碎的,而我是0年底到上海的,出于蝴蝶效应,在05年的时候德隆集团飞出的小残核片严重撞击了我的生活,粉碎了我从少年时积累的对张爱玲笔下摩登上海生活的所有美好向往,和想要拼尽全力扎根上海的梦想,尤其是这一切在我俯首可拾的瞬间被粉碎,看着那个人揉搓撕扯着我的尊严,却无力还击,不是亲历的人无法想象其中的痛有多深。那个人是我孩子的姑妈!
我不知道别的新媳妇会不会遭遇到夫家原生家庭的伤害,于我却是彻彻底底一盆洗脚水从头浇到脚趾凉到心窝再浸透到每个毛孔,湿粘着却更恶心着。
一:万恶的买房之路
当年儿子的小姑妈在德隆集团上海基金部任职,德隆集团解散时,所有高职人员另谋高就,大部分出国,或是读研。05年秋,孩子的姑妈进入上海财经大学读研究生,搬来与我们同住,第一年我还没有小孩子,大家各自上班上学,没有太大的磨擦,我在服装公司作QC每天负责抽查工厂加工好的成品衣,工资是4000元/月。我大部分时间是在宁波,倒也相安无事。我们当时住在宝山区,小区傍边新开发一个楼盘快完工了,我还记得当时那个楼群叫雍华庭。我一直跟孩子爸念念叨叨要他在那儿买个小居室,因为在成熟的小区边,医院,小学,超市都齐配,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居家之所。当时开盘价是7900元/平方米,那年孩子爸存款22万,我手上没钱,要首付一个七十坪的房子完全是可行的,凭着两个人的工资将来也不会有太大压力,而且就算将来觉得太过压力也可以再转手。在我念叨中,孩子的爸也有所动摇,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孩子的姑妈成功的扮演了一个搅屎棍的角色,她以一个财经专家的身份出演,从政策经济,社会宏观发展,国家微观调配,等等一堆专业术语中成功的给孩子爸洗脑,让孩子爸坚定不疑的相信此时买房不是最佳时机,再等下房价会有所下调。到第二个月房子开盘时我已经怀孕,当时我所在的美资公司想要辞退我,通过我自己的维权,我拿了两个月的工资加上公司的补偿款共30000元。雍华庭正式开盘的前一天傍晚小区傍边就来了许多人,围着新楼护栏来回看,有的老大爷老大妈拿着小板登准备在小区边坐等天亮,我也在小区楼下看热闹,听明白两点:
(1)入场要交三万元认筹款,定好房不买预订金三万元不退还。
(2)本市户籍买房优先。
我当时心怦怦跳,两个条件我都能达到,我手上有三万元现金,他持上海身份证。我说我晚上也搬个板登去排队。孩子姑妈说,那你把手上的钱都花了,你生孩子谁管你。你们的钱都付了房首付,怎么养孩子,还怎么月供。还说我鼠目寸光,只看到当前的利益。还讽刺我小农意识,我现在仿佛还能模仿她当时缓慢柔和的语气说着最伤人心的话。我当时心痛不舍却又无可奈何,那时我一心想作个好妻子的模式,嫁夫随夫,想着他会给我幸福。他却时不时附和他姐一两句,加重我的挫败感,到06年,小区突然涨到36000每平米。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记住那次房价发疯般的上涨,我也不知道那场房价上涨摧毁了多少上海大众的购房梦。随着租金的水涨船高,我们也被迫离开那个小区。后来越来越高的房租,我们只能到郊区租房。就像俗语所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07年的五月全国刮起了传销风,孩子的姑妈收到免费北海旅游的邀请函,半个月后孩子姑妈从北海神采奕奕的回到我们家,扛着一大纸箱的能量离子净水球,放入水中,常喝用那球泡过的水不会得癌症,我们家净水桶里也放了一个。然后她天天跟孩子爸描绘着北海的神奇美妙的白色沙滩,优雅别致的海边渡假村,还有中央电视台播过的一条新闻,‘大力打造广西北海成为第二个海南三亚’。两个人每天聊的热火朝天:专业学术用语,时不时迸出的英语单词短句,时髦精准的时事评论,让我这个只会画服装图的工司小职员不自觉地想往窗帘的阴影里退缩又退缩。在我临产前的半个月,(我孩子是07年6月21日出生)。孩子爸到底用手里的全部积蓄22万元人民币在北海买了个一栋六层楼的旧房子的第六楼120坪米, 现在每月租金900元。我生孩子花我自己的三万元,08年我们举家退到西渡西闸公路新南家园,当时那是个城效的偏远的新小区,整个大菜场只有三个卖肉的。我们去的时候售楼部是标牌4100元/坪米。过完春节的时候突然就涨到二万元每坪米。菜市场开始挤满了卖菜的,只要你能想到的菜式食材在那儿都能买齐。我现在发现在上海根本就不能过春节,只要过一个春节房价就十倍二十倍的涨。后来在新南家园我有了第二个孩子,那时我在森马服饰公司,工资3600元/月,终于,我们在新南家园也住不下去了,2012 我含泪带着我两个孩子回老家住我妈给我买的房子,离开新南家园时我特意看了售楼价42000元/坪米。
插个小插曲:09年我老家国企单位集资房,市中心电梯房160坪米26万元,刚好是我发现有小孩子时候 ,孩子爸仍是那句话,要孩子还是要房子。
好了,现在慢镜头回顾下,如果我没有那个搅屎棍大姑子我家会是什么样:
5年买入雍华庭——7900元/平方米,用我们手上25万来算
06年以36000元/平方米卖出雍华庭——,资产变成78万
08年以4100元/坪米买入新南家园,可以全款买两套(一大,一小)
2012年 以42000元/坪米卖出新南家园其中一套——
轻松实现有房,买车,有存款,步入殷实的小康之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比较,我就心肝肺肾,哪样哪样都痛!
二:有孩子时孤立无援的痛苦:
我刚有孩子时,还在宁波工厂查货,面对突如其来的孩子,我欣喜若狂,幸福的简直要晕过去,我从小宫寒体弱,医生曾告知我受孕的机率要比常人低很多。因为工作需要经常跑宁波,所以果断放弃了工作回上海养胎,第一次去医院产检时查出我有一个1*1cm的子宫肌瘤,孩子的姑妈反应非常激烈,说得非常难听,说我如果不是多次怀孕流产怎么会有子宫肌瘤。为此单独找我进行了一场严厉的对话,说了三点:(1)说我在与别的男人享受生活之后不应该由他弟弟来承担责任,如果我是个有自尊心的人就应该打掉孩子离开她弟弟。(2)我与她家庭不匹配,她姐姐在乌鲁木齐屯河股份职位高,受人尊敬,她母亲贤惠传统,总之她们家个个是德高望众的良民,我不是。(3)说我配不上她弟弟的高学历,我的正式学历只是技校生,服装设计是工作后进修的,只能算是一种职业技能,她弟弟是上海985高校毕业生且持有上海户口。我当时被羞辱的想要破口大骂。我怒怼:我的孩子要不要是我的权力,你弟弟要不要对我负责他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们还没拿结婚证。你家庭怎样对来说不重要,因为我没想要得到你家任何人的资助,我无所求就无所惧,上海人才济济一个985不算什么,走在街上的男人除了快递员,有研究生博士生还有海归派,凭着我的职业技能,我能找到更好的男人。在表面的愤努掩盖下我内心波涛汹涌。那年我32岁,未婚怀孕,手里只有三万元钱,孤身在外,未来的路怎么办?我怀孕第二个月时孩子爸带我去闵行区民政局拿了结婚证。
我小儿子三个月大时,孩子小姑妈从南京到上海来看我们。那会儿她读完研究生在南京一所评估公司上班。她没有到我们家直接在饭店见面。我推着我小儿子进去时,她没有抱我儿子,径直问我:小刘,你看上海哪个家庭养两个孩子的。我说我们家都是俩个孩子,我姐家两个,我妹家两个,我们左邻右舍家都是两个孩子,你要是觉得你们家养不起,我们家来养,我妈不嫌孩子多。然后我直接瞪着孩子爸,你来说,你觉得哪个孩子多了,我抱回去给我妈。孩子爸连忙说大家吃饭,吃饭。这时我才发现桌上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他们姐弟的朋友。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事实上我两个孩子出生都没有收到来自他们家庭的祝福。孩子的大姑妈一直到孩子爷爷去世前一年才来邵阳见面,孩子的奶奶在乌鲁木齐居住,到死都没有见过我孩子,中间老太太到贵州旅游都没有来邵阳看我孩子。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琐琐碎碎的膈应。
很长一段时间我沉浸于自己的悲伤中不能自拔,直到后来遇见另一个悲剧,我才开始慢慢开解自己,想要学着放下。
我的一个校友生于农村贫穷之家,靠着父亲每天磨豆腐卖豆腐艰难支撑到大学毕业,才得以有机会挤身与我同在一个小城,结婚后由于身体缺陷不能有小孩子,收养了夫家兄弟的一个女儿,成天被婆家挤兑着,零零碎碎,老公长年累月不着家也不给钱。她拿着一份工资带着女儿还要照顾自己父母,难过却不敢哭,怕吓着女儿,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任凭泪水流满两只耳朵。
世事苦难千百种,不是身陷其中你怎知此轻彼重。
爱玲说,生在这世上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践踏凌辱我心的那个人却是我孩子的血液至亲,世事无常命运叵测时可能给到我孩子温暖,蔽护的人。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千万分之一,我也想为我孩子友好维系着。今天,就算上天给我机会站到观音座前讨价还价,用我十年伤痛换我两个孩子,我仍会毫不犹豫的说:I Do!
世事伤痛无谓深与浅,唯问值得不值得。
将来我孩子带着女友来到我面前宣布要结婚时,我一定要亲自问那个好姑娘:你是否确定我儿子爱你,会倾尽全力维护你?如果你不能确定就不要急着嫁给他。你决定嫁给我儿子 ,那我也不能肯定我会像对待亲闺女一样来爱你护你。但是,我保证一定不让你尝到我所受过的伤害。
很喜欢张雨生那首《大海》,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起潮落~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伤愈后氤氲着如雾般轻愁。
That's the end of your injure, tomorrow will be another day.
But don't you plan to say "sorry" to me?!(所有的伤害到此为止,明天将会是新的一天。但是,你不打算跟我说句:对不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