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经常吹牛工作愉快学生可爱的人而言,那三件事每每浮上心头都会让我不敢相信怀疑人生。是不是梦一场?No,它们真的是我的曾经无可回避的过往。
这些都是发生在我初临岗位的一两年。
一个作业没做的娃。我说,明天我上课之前你作业还没写的话就去教室外面站着。第二天上课,他真的没写,而且不愿意站出去。我推他到门外,他偏要进来,面子让我没法让他进来。就这样,一个尴尬到让我哭三回的画面发生了:他在门外推门要进,我在门内抵门不让他进。不记得这样僵持多久,只记得回办公室看到同事:欲语泪先流。晚上回家说与老妈听,还是哽咽失声。隔了半年与同为老师的异地朋友聊起这事,又哭了一场。
一个上课被告状打扰别人的娃。主持公道嘛,我当然得义正辞严。结果这也是一不好惹的刺猬。他竟然威胁我说:别以为你是老师我就……你就怎么样?我竟弯起五指用力磕了一下他的脑袋挑衅他没说出来的部分。他轰的一下一拍桌子站起来,幸好班上别的娃义气,班长带着几个人迅速隔离了他,让他无法施展他健壮的胳膊腿功夫。后来怎么样,我忘记了,反正没哭。现在想来后怕,那时候,该是怎样冒躁的一个楞头青啊?
我记得第三个娃也没让我哭,但让我饿了一顿,没吃上中饭。他上课不守纪律,我让他站着听。可是,这位小先生倒好,我只要转身在黑板板书,他就坐下。在同学异样的声响里,我终于逮着来不及站起来的他了。年轻气盛,我是多骄傲多矫情的一个人啊,立马粉笔一砸、书一夹,翘课,回办公室了。他在同学们的推推搡搡下进到我办公室来,应该是道歉吧,可是他一个字都没说,从上午第二节课站起,要不是没吃中饭,我疑心到下午第二节课我办公室他两脚立的地方一定会被站出两个洞来。仿佛画地为牢,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他两脚像被万能胶粘住了一般,几乎没有动过。我试图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十几遍之后都没有一个字的回答,连摇头点头的表示都没有。他就硬生生地杵在那里,那种情况下,我根本不服气让他就那样回教室。其间我还特地将信纸笔放在办公桌显眼的地方,然后出去溜达了一圈,假如他能在纸上留下对不起的意思,就让他自己离开吧。哪知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老人家仍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信纸上空荡荡的,一切都没有动过。我那叫一个气呀,能怎么办呢?已经到吃中饭时间了,我除了陪他挨饿以外,好像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还是我开口让他回教室终了。后来,他初中没读完就出门打工了。意外的是,他竟然给我写了一封信表达忏悔与感激。
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蠢笨之极!因为现在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那一切都成了如今课堂上的笑谈。三个故事中的男主角,姓名我已记不真切,但他们少年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在我的脑海里闪现。对不起!每临此时,我听见我对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