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窗外一片沉寂,黑暗阴沉;窗内一阵喧闹,灯火通明。
一支笔,在一只手中紧紧地被攥住,在纸上灵动的飘着。所行之处,留下一些墨痕——就是字了。这笔非金笔、玉笔,甚至算不上好笔,这手非大作家之手、大诗人之手,甚至它的主人在世间尚无名无姓。这些字也不是旷世佳作,甚至不算一篇好文章,那为什么我要它们呢?我,就是那笔啊。
一张普普通通的纸,正记录着一个少年此时的心思,它贪婪的吞下源源不断的墨水,将每一滴都吸进肚中。仍不满足,仍叫嚣着:“多些,再多些,这点远远不够,多一点墨水,再来一点......”我如它所愿,为它灌注着墨水。
屋外,人声嘈杂;屋内,掷针有声。
我停下了,他也停下了,望着已经写了半截的文字,发现了几处小错,用笔改过,仍不满意。又改了改,还未满意,还叹声道:“多些,再多些,肚子里这点远远不够,多一点墨水,再来一点......”书本如他所愿,为他灌输着“墨水”。
心外,风平浪静;心内,惊涛拍岸。
一个又一个字浮现在纸上,组成词,组成句,组成段......我很欣慰,但不满足,仍期待着:“多些,再多些,这点远远不够,多一点墨水,再来一点......”我忽然惊觉,纸要墨,有我;人要墨,有书。但我不是钢笔,我只有自己。笔管中的黑色已经见底,几丝若有若无的线在其中,不,这篇文章,我要写完!
我用尽全力,把墨水往下压,往下按,从笔尖中挤出来:
天为手。
我再用力,从墨管中使劲吸出墨来:
地为纸。
手把我甩了两下,又开始:
我为笔。
我知道我还有几个字,但是我没墨了,彻底没了,我不甘,我怒吼,我咆哮——可我又无奈,又没办法......
手还是将我抓起,在空中狠狠的甩了甩,几乎将我仍在地上。然后,我靠近了纸,像士兵走上战场,像医生走进手术室,像科学家走向办公桌......纸,是我的天地。我,是需要征集多一点“墨水”的笔:
我所做的,皆是字。
风中雨中,阳光之下,我呼唤着:多一点“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