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林
云南的冬天,虽说是四季如春,但也还是会有一些例外的日子。冬天的天气常常变得很快,一旦冷起来那几日,丝毫不逊色同时期的北洋天津。从哲学的观点来讲,这是共性和个性,一般和特别的关系。
今年寒假以来,闲在家已半月有余了。终日懒懒散散,吃吃睡睡……玩累了,才想起看看书,写写文……自以为堕落的不成样子。待在家中,又无所事事,精神很不爽快。恰逢前日天朗气清,便决定到山上走走。上接雨露,下接地气,活动活动筋骨,振作振作精神。从山上走过一遭,浑身上下,才得舒坦许多。
在山上发现了一处好地方。本打算这两日去那里捡些松扭,搂些松毛回家,方便冬天家里生火。哪不防,前日旁晚的一阵西风呼啸而过,原本畅快的天气霎时就翻了脸,第二天竟下起雪来。
天公不作美,原本的计划被耽误,我也只好在家围着火炉,自我消遣消遣。
南山,在我们住的房子南面。往南跨过一条村道就是它的地界了,我们当地人习惯叫后山,那是小时候常去的地方。曾经不论是春游,秋游,还是暑假里玩耍,常常会跑到山上去。
顺着新修好的水泥路上山,很快便走上去了。这些年,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上山的泥路变成了水泥路,水泥路两边的土地被开了荒,耕地旁零星又建起了几栋房屋,树沿着山坡向上迁徙……走了很久,接近山顶的时候,才看到些山原本的影子。有了几片林子,也是独立而分散的小片。
水泥路的尽头在山顶,山顶有一个新修建的寺庙。我想看看山背后是怎样一番景致,又顺着山坡往下走。悠哉悠哉,慢慢下到另一边的山脚。另一边是没有好走的路的,一路上就用匕首随意劈砍开杂草。
下到山脚后,眼前是一片宽广的田野,夹在两山之间。远处那座山不但更茂密,而且更高大。碧蓝的天空照映着鲜红的土地,我坐在田野边,静静遥望远方的山……冬天的土地上,通常是没有人的,辽阔的田野上,只有呼呼的风声。我还能听出黄鹂,斑鸠,麻雀的叫声,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听。
偶然间,看到一只尤其漂亮的小鸟,叫不出名字,却很为它着迷。大约和麻雀一般大小,通体大致呈金黄色,羽毛的末端又转为灰褐色,在尾巴和翅膀上分别连成一条带的形状,眼睛漆黑灵动,喙从根部开始逐渐由红渐渐变黄,在树上穿梭跳跃……实在是美妙的生命啊!
不记得在田野边坐了多久,看天色渐暗,西风也越来越猛,我便起身回程了。我向来是不爱安分的,返程的路上又钻进一片林子里去。
林子有些密,上也望不见天,四周也看不到路,周围依旧是叽叽喳喳各种鸟儿的叫声。松树的针叶在云南方言里叫做松毛,毛字发音为猫。松树常青,一年四季都有挂在树上的青松毛,一年四季也都有洒满土地的干松毛。干松毛呈棕黄色,就是干枯的松树叶子。若是夏天,干松毛撒到松树脚下湿润处,那就成了野生菌生长的天堂。
走在上面,脚底很脆,很乱。拨开一片,常常会发现几株翠绿的杂草,或是一片青苔,借这片松毛抵挡寒冬。到了春天,它们又长高,撑破头顶的松毛。这是自然的循环之道。
天色愈发晚了,顾不得继续在林子里自娱自乐,钻出林子,快步下山了。耳边是呼啸的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