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人生本来无意义
人生是有限的,人是会死的,而有的人总想弄懂人生的意义。然而,在人生这一剧本中,没有人能归纳出当下的中心思想到底在哪里,也不存在一个上帝视角抑或一个画外音亲口告诉你,你当下的人生有何意义。人生就是这样,面对这个广袤的世界,无论你做什么,当下对你来说可能会是无所回应的。即便你今天感觉到好像确有所谓的“意义”,然这“意义”也不一定经得起时间严峻的考验。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地球如此渺小,人类则近乎蝼蚁了;白云苍狗,人类的几万年文明,与地球的几十亿年相比,也只是弹指一瞬间。那么我们所过活的人生到底还有没有意义呢?我相信,这世上有圣人而且只有他们才能告诉我们人生意义之正确所在。
人生在世,自在随缘、随遇而安的活着,仿佛更能让人愉快些:为何要逃离自己的舒适圈,去刻意追求所谓的意义呢?这一刻意的过程,或恐对人的身心会有所劳累或伤害吧?
02 流浪的夫子
纵观孔子的一生,可谓坎坷:三岁失去父亲,十七岁又失去母亲,到了中年他的妻子又离家出走;55岁那年,孔子带着他的亲近弟子,离开了自己的母国鲁国,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游历。他先后达到卫、宋、郑、陈、蔡、楚等诸国,几经辗转,最终又回到了鲁国家乡,并且在那里去世。
孔子在鲁国为官时,政绩卓著,然而鲁国的政治环境,并没有给予他施展才华的余地;高尚的人格和自己对政治理想的向往,让他不得不远走他乡。
在卫国,当他带领着学生走在卫国国都、看到繁荣的街市时,学生们兴奋不已,问孔子:卫国如此,接近您的“道”了吧?
孔子答:GDP是上去了,但还是要让百姓都富裕啊!
有学生又问:那百姓都富裕了,还有要做的事吗?
孔子又说:要大力发展文化教育。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仁之大者,爱国,更爱民”,孔子的“仁政”思想,放在今天,也不落伍。然而,让人人都富裕、启迪民智,还要让民众有思想,这也正是春秋时各国国君所害怕的:他们(百姓)最好只忙于生计,哪能管“什么主义”?可孔子还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艰难地去寻找着能实现自己理想的地方。
老庄的哲学思想,比之孔子,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中国上下几千年,唯独孔子所创的有着“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出世情怀的儒家,为国家输出了一批批有着些许悲剧色彩的英雄人物。
卫国国君待孔子为上宾,礼遇有加,但无奈国君格局实在有些太LOW,根本不是共谋大业之人;于是,孔子主动离开了卫国。
离开卫国后,孔子几次遇险,都幸运逃脱。流落郑国时,与弟子失散的孔子在大街上苦苦寻找着自己的学生,恰好被一名隐士高人看见,当学生子贡向这位高人打听是否看见自己的老师时,这位高人挖苦道:那边是有你说的这么一个人,很像你们的夫子,那样子,狼狈如丧家之犬啊!
万世师表的孔子,此刻已沦落到这步田地。当欣喜的子贡终于找到自己的老师,并将隐士的原话告知时,孔子大笑:嗯,我行状虽不如狗,但说我现在境遇如条丧家犬,然也!然也!
危难之际,才能最见人胸怀——胸怀宽广之人自能泰然处之,还能自嘲。
在郑国被人骂成狗,孔子又经过了兵荒马乱的陈国。在陈国,孔子和学生又饿又病,几尽团灭,就连爱徒子路和子贡都开始怀疑人生了,竟然对老师也有讥讽之意;唯有颜回说:不容,然后见君子。孔子听后大悦。
只有颜回此刻最懂老师:追求理想,既不与丑恶之人同流合污、欺世盗名,亦不像隐士般归隐山林、背后挖苦;唯有这样的君子,才能始终坚持自己的“大道”,哪怕各国不容呢?
经历了陈国的生死考验,在楚国,他更像是面对冰火两重天:鼎鼎大名、曾经好过龙而被后世耻笑的叶公,谦卑的向孔子请教如何施政,孔子答:近者悦,远者来。这是多么淳朴又实在的招商引资思想:让本地人都安居乐业了,外面的人自然趋之若鹜。楚王听说孔子来了,甚至动了拿出700里地相赠的心思,可惜被“高人”们所阻。
隐士们是最不爽孔子的:在楚国,有一个隐士极看不惯孔子,骂他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算什么夫子?!还有一位著名隐士狂人,更是骂人不带脏字: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为政者殆而!意思是说,孔子啊,你曾犹如天上的凤凰,但现在也够衰的,原来的事不说了,未来的事你自己把握,楚国如此腐败,不要再像丧家犬一样,碰一鼻子灰了。
这就是孔子——一个在自己的理想之路上不断攀爬的执着、坚强之人——尽管果然如楚狂人所言,他在楚国又碰了壁。
最后,在颠沛流离十四载以后,一位在鲁国颇有功绩的弟子,说服当时的鲁国国君,将年迈的孔子最终隆重迎回了他的故乡。
03 不断攀爬的人生路
孔子的周游列国,并非旅游,当然更不是去追求单纯“说走就走”的快乐,而是为了他“仁政”理想的实现。这十四年的路途,对世界有没有什么重大意义呢?答案恐怕会是否定的:在这些年里,他的思想甚至没有真正影响到哪怕任何一个小国的国君,也并没有为周朝(东周)产生什么经济或社会效益;他在周游列国的路上,求索了十四年,也并没有给自己设定什么必须到达的终点或目标,“朝闻道,夕死可矣!”,他只是在不断地追求着这样的一天。
在人生的道路上,朝着自己既定的理想去不断的攀爬,而不必刻意去追求所谓的“意义”,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人生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