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淳一的无影灯

20190610

        无影灯，觉得有些与众不同。所谓的“众”，并不是其他，而是指渡边淳一的其他作品。

        或许读渡边淳一的作品，就有一种期待，希望看到是纯爱，以及男女情事，然而无影灯似乎不仅如此，还更多一些。

        这个故事讲的是医院里的事情，也有情事，性事，而我读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拷问，对一种制度的拷问，以及对人性的拷问。

        无影灯可以说是一种意向，在无影灯下，一切的伪装都将被剥开，人不再作为一个人，而是作为一个物，虽然有生命，但不再鲜活。不仅如此，在这里面对这一切，恰恰又是人本身。

        作为医生和护士的人，所面对的，并不是人，而是人的病，然而作为病的载体的人，存在着差异，又使得病与病有了差别，有了颜色。这是一种现实，很残酷的现实。

        故事的主线是直江医生与护士伦子情爱纠缠，在主线之上附加有几个病例。一个是癌症患者石仓，一个是血病患者上野，石仓和上野最后都离开了。

        在这之中，还穿插了一个是因斗殴受伤的户田，和因怀孕而需要处理歌星纯子，户田是因为费用不足而被赶出医院的，纯子则是能够住特等病房。

        直江医生原来在医学院就职，医道高明，不知何故，来到了这个不大的民营医院，医院里还有一个小桥医生，是个新手。相比之下，直江医生理性、冷酷，小桥医生浮躁、热情，还有点愤青。

        石仓老人在医学院被诊治为胃部疾病，转院来到这家医院，实际的情况却是癌症晚期了。直江医生为他进行了假的开腹手术，谎称已经取出来病灶。上野的病情已经不能维持，每天输血花费太多，他们无力承担，直江医生就给他只输液葡萄糖加一种药物，呈红色，造成一种输液的假象。小桥医生对此十分不解，甚至很气愤，认为这是一种欺骗，并且说医生要尊重生命，无权决定病人的生死。

        直江与小桥的矛盾贯穿始终，还有直江与伦子的纠葛与缠绵，展示了生与死的现实。

        这中间依旧离不开性，几乎所有出场的人，都性事连连，最疯狂的，当然还是直江。与他相关的女人，除了伦子，还有院长的女儿，院长的情人，女歌星纯子，院长夫人也是暧昧。这里边院长与他的情人真弓的篇幅也不小，没有理解他们的行为与整个故事的关系，以及用意。还有就是身患癌症的石仓老人，纠缠护士也为他做性事，或许性事也是渡边淳一想要剖析的人性。

        最后直江自杀了，是在与伦子去北海道的短游之后，这个是直江的安排，在留给伦子的遗书中，解开了最后的谜底。原来直江患了骨癌，因此选择离开了医学院，并以自己的病情积累了第一手的资料，而他最后的疯狂，是他有意的行为，在北海道期间，得知伦子可能有孕，也就将所有的后事交由伦子，包括他的存折。

        故事大体如此，貌似并不复杂，但是能够把故事讲得生动且有悬念，却还是需要立意和经营的，这一点也是需要功夫的，而渡边淳一就讲了这样的故事。

        不知道渡边淳一是借助于医院的舞台，用性事剖析人性，还是用医院里的事实做武器，而只是把性事作为点缀，想来或许都有。

        渡边淳一的作品里，性事是一种常态，是必有的场景和情节，不知道为什么要安排这些，如果没有性事，渡边淳一的故事会怎样讲，还真的不好想。

        就渡边淳一的故事而言，凡事皆有性事，而且这些性事简单又显得随意，然而在我的生活，似乎并不是这样，也或许我的生活与小说不同，因此我的生活里面就没有故事。其实现实之中也能够听到这样的事情，但是我总觉得这样的事情或许不是真的，也或许即便是真的，也该是有道理的，然而渡边淳一的故事里，又似乎看不出这些，因而也就有了一些困惑，甚至怀疑我的生活并不真实。可是我该有真实的生活吗，假如真的有了，又能够应付吗。

        渡边淳一在剖析社会的现实，我在琢磨他的故事，以我的经历和对社会的认知，或许可以这样说，所有的故事都是不平常的，而只要是平常的，就不会有故事，好像也很在理，如果平常，怎么可能会有故事。只要是有故事，就绝对不会平常。这样想来，就觉得有些悲哀，不知道平常人存在的意义。寡淡而无为的一生，其存在的目的会是什么。

        性事是一个实在，却又隐秘的话题，对于性相对公开，因为现实之中是无可回避的，但是性事却不是，尽管也要面对，只能以隐秘的方式加以触及和说明。简单的说，婚姻、情人、婴儿、孩子，等等，其实质都是指向性事，但是却不能直接触及。细想起来这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渡边淳一在他的故事中直言性事，不知道其用意和目的，也无法理解性事对故事和情节的作用。渡边淳一不会仅仅是为了性事而讲故事，但是他的故事中确实离不开性事，如果抛开性事，他的故事中将会是什么样呢。

        连续接触了几个渡边淳一的故事，只是品出了一点味道，更多更深层内含，还需要继续玩味和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