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不管我们的生命如何和他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我们都在过一场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人生。时光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长,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短,让我们惶恐的是,它常常稍纵即逝,而我们却又毫无察觉。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何时说起,前几天,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找我聊天,她说她突然觉得很低落,我们刚出社会时,一起吃饭,一起玩闹,一起喝酒,一起唱歌,甚至连洗澡睡觉都在一起。在同一间房里,从童年,聊到爱情,爱情,在那个时候,总觉得是件很遥远很遥远之后的事情,在那个年纪,仿佛下个冬天,都是一辈子以后的时光。
就像那一晚,我一个人跑去看了场电影,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默默地擦眼泪。恍惚之间就感到突如其来的一种失落,电影里的那些人有的是那么的认真,有些或走神或胆战心惊,即使大家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谁也记不住的夜晚,这场景依然让她心碎,我忽然就意识到,不管一个时代是多么的伟大,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大多数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朝自己的方向努力前进着,你我都是如此,每个年代的你我,都在埋头或沉默或喧闹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可以评论另一个人。
天赋,成就,拥有,或有或无,一个人的人生在我们来到这世界的那一瞬间就决定好了,我们终将逝去。
这世界残忍与,即使生命时常如此的突然,脱离控制,没有人或者神,会提前告诉我们,关于我们自己这一场生命的意义。
于是每个人,都在用自己仅存的意识去选择她们看到的,她们想看到的世界的模样,每个人都在选择生活在世界的哪一部分。我们常常是那么的惶恐与不知为何而生,于是多数的我们,开始笃定与一些,我们可以选择去笃定的事情,往往,越多人笃定的事,就会越来越笃定,渐渐的变成社会的价值观。
我们依靠着我们共同创造的价值观活着,我们开始追求一个居所,一个伴侣,一些拥有,我们一旦放弃追寻,便又坠落回为何而生的惶恐之中。我们如此的需要这些笃定,而又被笃定如此的施以重负。
我们生怕被大多数人抛弃,于是牢牢的想去抓住某些东西,想要顺应一些笃定的规则,在这世上有价值的生活下去。可是,这样的我们,一旦离开了旁人与你同样的笃定,就会开始恐惧,或怅然所失。或许,我们早应该被告知,我们生来便是毫无意义的,或拥有一些东西,或追逐一些东西,无论得到或是失去,于这世界来说,都不过是无意义的。
我们不过来这世上一遭,尝试一些,观察一些,我们就都会离去了。
听从你心,无问西东,电影,我看了,也被感动了,也哭了,在历史上很多个特定的时刻下,笃定与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定是有意义的,会带给人们太大的希望,因为我们都笃定,这些事情,一定是有意义的,所以,那些时刻,虽然痛苦,残忍,但它同样浪漫,同样带着一层跟理想有关的滤镜。
这就跟飞蛾扑火一样,当我知道,我要面对的是那火,是那虚无,我依然拼尽权利想要离它越近越好,即使我还没有到底彼岸,就已经淹没与虚无当中。
我太久没有下笔写下关于理想的任何片段了,我常常一个人走在街头,看着忽晴忽阴的天气,想象着,这曾出现过的那些我们熟知的人们,她们是怎样或安静或激动的写下那些篇章,是怎样或争执或沮丧的讨论过那些被讨论过无数的问题。我最好的朋友听到我说,如果我在40岁仍然单身,想要退休去做支教去做志愿者的想法,庄重的对我说:
你知道吗,不要过早的逃离这场追逐,我和你一样,最近怅然所失的日子越来越多,但我依然觉得,对于我们来说,离开这光火扑闪的地方还太早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纠结于该如何正视自己,正视这世界,并选择一条我们可以一走到底的道路,我要先努力的和过往生活中那些不经意的瞬间和解,但这些年来,接受笃定的瞬间,开始在时间的刻度上,越来越长,每一个瞬间都开始变慢,慢到一个瞬间就是好多天,好多月。
这些年来,有个同学她是唯一一个,我曾经历过的那个属于我们这群人的黄金年代里,留下的,最后一个,看着我们彼此的眼睛,便知道,这条路上,多了一个人去笃定一件我们都想却又都不敢确定的事情,每个人群,每个年代,都有自己的无问西东,不过时候未到,拥有或是不拥有,都不是我们的思虑。
接受即使一切都没有意义,接受即使我不知道如何回望自己的一生,接受即使这一生就是一场生命,生命过了也就过了,没什么大不了,但只要不在这路上过早的笃定能让我们安心的事情,学会接受不确定与惶恐,我们或许就真的度过了那个我们自己的黄金时代,它不为人所知,它只属于在其中经历过的那些我们。
当我已经需要强行开启飞行模式来让自己沉浸在独自思考状态下的时候,独自,独处,以及孤单对于我而言,它能带来的感受区别又在哪呢…
我开始安静下来,即使我是如此努力的不去想这时候我该回谁的信息,这时候是不是又该看哪个社交软件了,我的手依然在屏幕上滑动着,人际关系在不断疏离,不断拉近,我已经开始不再去享受属于自己的想法,这就像是走在路上,我不再只是专注于走路,而开始看向天空,看向身旁的海岸,它们看起来都离我是那么的近,却是比脚下之路远的多的存在…你也不要因为我没回信息或者回信息慢了觉得我对你或者你说的事有意见,其实只是我忙忘了,尽管我认为是没礼貌的行为。
如同许多身边人知道的那样,这些日子,我都在努力的做一件事情,所谓的去重新成为,去变成,去尽力做到某些事情,达成某一种生活状态,我去吐槽,去放声大笑,去散步,去享受阳光,但我也许并没有在去成为谁,那个印象已经不是此时此刻的自己了,就像是近日看到一段话,读完的那一瞬间,我努力憋住很久的泪水,决堤而落,没有什么别的,就是那种在炎热的夏天和任意一人一同吃下一口冰凉的西瓜时,知道对方都和你感同身受的舒适和轻松,这种久违的轻松让人不再想去隐藏情绪,就是那种莫名的感动,让人无法控制,那段话是这样的:
一旦明白人们并非为了对方而写作,而且我要写的这些东西永远不会使我的意中人因此而爱我,一旦明白写作不会给任何人回报,任何升华,它仅仅在你不在的地方——这就是写作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