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
屋前有棵银杏树,屋后有棵翠竹林,
屋后采来一枝竹,屋前树上打银杏。
屋后编成大竹框,屋前树下装笑声。
手中竹筐沉甸甸,银杏树下喜盈盈。
前天,妈妈发信息跟我说,家里的银杏树要砍掉了,十分惋惜的哀叹,都二十几年了!我也十分诧异,问了原因,原来村里要修成水泥地,刚好被这棵树挡住了!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有点难过的,过年回家的时候,我翻出放在桌子上的白果子,显然是被人炒过了,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嚼在嘴里类似炒栗子的味道,后来问了我妈,才知道原来这是银杏果!这是我头一次吃,有点惊奇,因为我想起我妈很久之前跟我说过,这棵银杏是不结果的......
大概我很小的时候,记忆都记不清那时候了。家里兴建房屋,我家的屋子地基是用白色大石块垒成的,大概一米左右,上面用红砖头平整的架起轮廓来。那时候家里院子里还种了很多香椿树、槐杨树和梧桐树,还有一个大水池,很小的时候,家里还饲养了鸭子,我总能记得那长满绿苔的水池子里,鸭子欢快的游来游去,时不时传来“嘎嘎”的叫声,还有我妈或者我奶奶那赶鸭子的叫喊,放眼整个泥土院子,十分狼藉,农作具占据了整个角落,围墙根下的树叶有的被泥压在土里,有的挂在墙头,有的成了鸭子的临时下蛋点,而鸭子拉的绿绿的屎和带着羽毛的青鸭蛋则为这凌乱不堪的场面增添了“麻烦”。
后来,过了不久,我家又开始装修。院子全糊上了水泥地,那个水池也被砸了,高高的围墙,做成了平房,还加了楼梯,后来那高高的平房又成了我自娱自乐的好去处!
我爸最喜欢除去过往所有的事物,好似这样就能摆脱大麻烦一样,所以我小时候喜欢的白洋槐树和梧桐树被连根拔起了,连院子里不起眼的香椿也不知所踪。屋前、屋后都糊上了水泥,家里倒是整洁了,白花花的地板,说来也巧,那是我受伤住院头一次看到家的全貌,回到家时,架着受伤的左胳膊,小心翼翼走过横在水泥院的木板,一股水泥味夹杂着刚切开的木头味充斥着嗅觉,一股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家里空荡荡的,领着妈妈的手,似乎就是那么安心。大概我爸也觉得家里缺了点景气,所以在大门前左边留了一颗小槐树,而过了不久,我妈在屋山头种下了两颗银杏树。
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很不一样的树,白白的树皮,直挺挺的,还是个小苗苗,两株树苗插在泥土里,顶部耷拉着一两片树叶,胡同风刮来,一扇一扇的,好像在和你打招呼,我忍住了揪下一片的欲望,怀着好奇心问我妈:这是什么树?
我妈:银杏!
我:什么是银杏?就是结杏的树?
我妈:不是,等它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我:它什么时候能长大?
我妈:它和你一样大,等你长大了,它也就结果了!
我:.......
后来,总想快点长大,除了成长的烦恼,我期待着两棵树长大结的果实是什么样子的。站在平房上,慢慢看它长过了白石头、长过了厨房的窗户,后来树枝几乎接触到平房围栏的高度了,但它却一次也没结果。又过了很久,我发现只剩下一颗了!
我问我妈那颗呢?
我妈简单粗暴的回答:死了!
我接着问:那还能结果吗?
我妈说:结不了了!
“
为什么?”
“因为它是棵公的!!!”
我沉默了,想了很久。树也有公母之分吗?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上学才知道这就所谓的冷笑话?
可我觉得一点都不搞笑,因为那颗银杏树,真的没有结果,倒是那光滑的白皮,慢慢逡裂出一道道岁月的痕,然后高高的,高过了屋山头的电表,高过了红瓦,枝丫上飘荡着的树叶拍打着屋头上的红瓦,瞧这挺拔的身姿,十分渴望看一看屋头那边的景色。
小的时候,也似乎对我妈说的话毫无怀疑,印象里它不会结果,倒是十分喜欢它的树叶,银杏叶真的很漂亮,尤其是秋季树叶渐黄的时候,采一些下来,插在头上做装饰,粘在衣服上当武器,夹在树叶里成标本,还有淡淡的清香,最喜欢就是作叶贴画,可以制作成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童年里,总很容易满足这些现有的材料,无忧无虑,欢天喜地!
现在,这个树早已亭亭玉立,成了大姑娘了!幸运的的是我真的尝到它的味道,白白的果皮,中间凸起,果壳边紧紧粘合在一起,长相特别类似开心果,却比开心果难剥;味道接似栗子,
却少了栗子的黏糯,多了份清脆,入口清香微苦涩,越嚼越香。在银杏果成长过程中,果子晶莹剔透,远远望去,就像纯种的翡翠一样,妈妈说,银杏可以做化妆品,很多成分都是从银杏提取出来的。后来我也学着制作化妆品,用各种料泡了很多银杏叶,放臭了都没做成!这就是我那时候的异想天开吧!
如花似梦,我们短暂的相逢啊,悠悠回忆钳在残月中,真真是应了歌词那句:冷清化一场游过往,只剩花前痴梦!似乎有点悲伤了,就算是纪念那陪我长大的银杏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