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2019年8月。
此次泸沽湖之行,是提前几个月筹划好的。全部攻略都由老婆大人做好,并在出发之前遗忘在了家里。我们驾车由成都出发,经西昌到达泸沽湖。成都到西昌的路全是高速,但从西昌到泸沽湖隔着几座大山,即使专门查找,其名字依然是很大的谜题,似乎都属于大、小凉山系。盘山公路七弯八拐,据不完全统计,从西昌到泸沽湖大概需要经过70多个弯道,其中一半为急转弯,这一点令我家宝千金深恶痛绝。
初见泸沽湖,是在一个天阴欲雨的黄昏,湖边的绿树和山道上停泊的汽车合力捧出一湾碧蓝的、波光粼粼的水面,宛如一个大眼睛姑娘手握着琵琶,只露出一个眼角。但这惊鸿一瞥已足以让人窥见湖水的澄澈,令人心怀大畅。
晚餐就在宾馆用,名曰“柴火鸡”。鸡肉中规中矩,也还罢了;令人意外的是,从不正眼看青菜的宝居然对大白菜情有独钟,大概是高原自种的白菜特别甘甜吧。
次日清晨,先到女神湾拜见女神。山是女神山,湾名女神湾。女神山是一个圆墩墩,矗立在起伏的群山之间,如果不是围绕山腰的白云点缀,你无论如何想不到这就是女神!据说原名为“狮子山”,那才名副其实了。原本这里的祭神台旁搭了一个摄影平台,高出湖岸1.5米左右,游客都喜欢在上面或背靠背地箕坐,摆一个KAPPA的商标;或盘腿打坐并单掌立在鼻前,配以身后的湖水、山峰和云雾,果然有一种出脱红尘的感觉。我所奇怪的是,国人旅游都喜欢拍照,不知道具体原因到底是什么。还记得刚上大学时,高中同学寄信来,附照片一张,是同学与景点石碑的合影,碑云:“大明湖”,却不见一滴水,一见之下不免哑然失笑。
拜过女神之后,我们驱车来到了草海。一米多高的青草在水上整整齐齐地站立着,倒影映入清澈的湖水中,配上蓝天和白云,令人神魂俱醉、顿忘红尘。涂成五颜六色的小舟停泊在岸边,等待载客进入草海。我们坐上一只蓝色的小舟,船夫伸桨入水,“欸乃”一声,轻舟离岸,水平如镜的湖面上起了涟漪,浮萍也跟着摇荡起来,映入水中的蓝天和白云散成了碎片。小舟驶入草海深处,人已经被绿色和蓝色包围起来,不时能听到一两声蛙鸣,据船夫说是牛蛙的叫声。穿过一片芦苇之后,一片泥地出现在眼前。这泥地上生有密集的小草,草根结在一起,能撑起人的体重,踩上去犹如浮桥一般。宝宝开始还有点害怕,后来发现很安全,就在上面玩的不亦乐乎,来回走了好几趟。
在这草海里还生有一种水草,其茎上有一截棕色圆柱,摸上去毛茸茸的,当地人称之为“水蜡烛”。碰巧老家的亲戚也在朋友圈秀这种植物,询问之下,原来北方也有,但俗名为“棒槌”。在情人滩附近的水面上还生有一种植物,学名叫做“波叶海菜花”,小小的白色花瓣,黄色花蕊,但人们普遍叫它“水性杨花”,此名颇为不雅,却流传最广。
与青海的茶卡盐湖相似,情人滩附近的湖面也被叫做“天空之镜”,所不同的是,这里的镜面上只有天空和云朵的倒影,永远不会有拥挤的人群。起伏的山峦和无人的小舟,共同构成这幅绝妙的画面,“天光云影共徘徊”。传说天神施法将格姆和后龙化成两座山,他们只能隔海相望,天神只允许他们在农历七月十五那一天相会。在这一天,两人就会在这里的湖岸边的柳树下相依相偎,互诉衷肠。这个老套的故事,也体现了摩梭人对自由恋爱的追求,天神岂非封建而固执的父母权力的化身?莎士比亚笔下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悲剧,堪称这类故事的典型。与之相对应的,汉人的传说故事大概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了吧。
这天中午,我们发现汽车后轮有一个轮胎侧面出现一个小鼓包。经多方咨询,我们决定换胎。第二天,我们开车前往最近的村镇,寻找汽车修理厂,并顺利换了轮胎。顺便在附近的喇嘛寺参观一番,转动了经架上所有的经筒,祈祷家人平安。回程的路上,经过一条小溪,在青青草地上,当地人正在排练舞蹈。看着这样清澈的蓝天,呼吸着如此清新的空气,怎能让人不羡慕他们?于是我们停下来,在小溪边的野花从中搭好了帐篷。采摘野花和拍照是老婆大人和大小姐的最爱,而我听着叮咚的小河流水,即兴赋诗一首:人迹罕至处,佳境岂能忽?露营蓝天下,叮咚小河流。青草才没膝,野花自醉人。怡然自得时,白云且悠悠。
露营结束后,我们用过午饭,来到了里格半岛。远望时,这座岛如一条手臂伸出到湖中央,上面树木葱茏,楼阁错落,颇有古意。沿着岸边的小路走去,原来岛上的建筑是几家酒吧和茶楼。一只白脚的小橘猫正在胡同里紧张地观察着,疑心对面随风起落的蓝色帆布是什么怪物。有人好心地压住了帆布,小橘猫这才悠闲地到水边散步,又踱到阳光下趴着休息起来。在这样的湖光山色中成长,你总也不好意思如俗猫一般,日后变成一只“橘猪”吧。不过也许在猫咪们看来,哪里都是一样的山明水秀、岁月静好呢!
遗落了攻略的旅行,并没有太多的不便。只因这里处处是美景,若依照攻略按图索骥,反而显得拘泥,落了下乘。如果说青海湖是一个英俊的西北汉子,西湖是一个温婉柔情的江南美人,那么泸沽湖则是一位有着清澈眼波的山里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