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深夜嗟言:
古人云:“自古逢秋悲寂寥”。
又是一年九月,入秋,微凉。还算不上萧瑟的天气,却总是带给人莫名的感伤。
有人说,文人墨客就是矫情,明明是晴空万里,却总是能触景生出一些毫不相干的情,矫揉造作得不要不要的。作为一个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的“假知识分子”,我还是忍不住控诉:“这位兄台,你管得着么?”现实生活中早已是杂草丛生,若再无一座晶莹剔透的天空之城,又该如何安放那颗漂泊的心?
对我来说,现实的生活实在不怎么值得留恋,每天不过就是做不完的工作和为生计奔波。生活?我倒是想把生活过成诗,而生活丢给我的,不是苟且就是狗屎。我很好奇是不是每一个男人都会在某一个阶段渴望颓靡,但我深刻得希望用颓废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渴望,激发自己内在的能量,然后用颓废和进取勾勒出的人生曲线,刻画自己活着的证据。
是的,在很多人看来,我有着看似不错的生活: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知足的妻子,一个健全的家庭以及一个平凡人所应有的一切。可是,这平凡的生活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曾经那些充斥脑海的创业理想,正在被这不堪的现实所蚕食,我心中充满了恐惧,恐惧我为了脱离平凡的生活而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却又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开启了另一段平凡的生活。岁月是一把杀猪刀,消磨时光,斩断理想。每每我打算负隅顽抗,却又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才华,来支撑内心的桀骜不驯。
我怕失败,也怕平凡。最怕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的我,依然端坐在电脑前,吟诵着“自古逢秋悲寂寥……”
翌日午后吾语:
古有云“自古逢秋悲寂寥”,骚人墨客总不免伤春悲秋,有郁不得志的怅惘、有进退维谷的无奈,亦有琐琐碎碎的点点滴滴,把一切的苦与乐、酸与甜、黑与白都搅弄的稀碎,究竟生活本真就是这样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还是一切的始止终是破-立-破-立的往转交替,反反复复无穷尽也。若真是如此,生活的支离破碎(尽管在别人看来还不错),日子的苟延残喘(尽管表面看起来风生水起),梦想的虚无缥缈(尽管被贬低的一文不值),抱负的跌宕起落(尽管被看做痴人说梦),似乎也正是这一切本真的状态,也都逃脱不掉“破-立”的大轮回,喜怒起落的轮转中,似乎感受到了竹子拔节时的打断桎梏的痛楚,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竹子拔节后的节节高。
我们怀揣着,或者说小心翼翼的将之藏在心底的小梦想、大抱负,在他们说、大家说、看似普世的生活所谓“正确”打开方式下,摆渡自己的日子,走着走着,在别人看来“哎呦,还不错”的时候,我们丢了,丢了那个曾经支撑着我们屈居生活的辗转,为了细心呵护那个不必他人理解、看重的小梦想,而选择曲线而至的缘由。慢慢地,温水煮青蛙般,竟把曲线过成了生活本身,可悲的发现,自己究竟为何出发,究竟要去向何方,一切的一切都渐飘渐远。沉迷之余,大梦初醒,又陷入惧怕和不甘。惧怕亲手打破眼前的所谓的美好,又不甘于沉沦于眼前的苟且。似乎畏手畏脚的驶入了怎么也绕不出的死胡同。
但我说,“我言秋日胜春朝”,自古皆如此,吾却枉相同。悲也好,喜也罢,寂寥也好,欢畅也罢,皆由心生,你觉,便足矣。“人生从五十岁才开始”,是我非常赞许的一个观点,其实所有的梦想也好、抱负也罢,真正的束缚、所有痛苦的根源均与外界无关,而皆因念起念落,你没有忘记你的梦想,没有泯灭你的初心,没有人能越俎代庖,就算人行之将暮,亦可矍铄异彩。人之暮年不悲,心之暮年痛矣。客观的大起大落只是你苦痛、举棋不定的客观借口,主观的是是非非才是你心往、破浪乘风的主观缘由。
怕,谁又不怕呢,怕改变,怕更坏,怕琐碎,更怕平庸。但一切才刚刚开始不是嘛,还有大把时间,心之所往,亦不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