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房间很多,我还小,只能和爸妈一块睡,不过家里没空房子也是一方面原因。靠近中学的缘故能租出去挣钱也便都租了出去,来住的都是中学生,大我许多,也高我许多,那个时候我还只有一米多一点高,在四十人左右的班里也算是很矮的一个了。
家里有三间水泥房,墙面都刷过,地方也宽敞些,还有两件砖瓦房,砖墙是被裸露出来的,里面常年潮湿,光线也暗,这两间房本是不往外出租的,条件太差,但有学生来看,觉得还可以,加上周边实在没房可住,也便腾了出来,租了出去,但费用比之前三间水泥房少了些许,这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五间房里一间是住女生的,里面最先住了六个,第二年住了四个,类似这般外宿,通常都是结伴一起,加上女生本身就少,所以人数也是不定的,时多时少颇有些运气的味道。男生多,人也杂,不过那些算是我的哥哥们都很不错,直到现在我还能叫出他们的名字,孙野哥,李强哥,张珍姐,还有吴哥,还有一些,却是叫不上名字了。
张珍姐比较胖些,让我记忆颇深的是我高中的时候她有来过一次看我爸妈,而且带了礼物。爸妈心肠好,当时待来住的学生不错。她骑了辆摩托来,只是车技不太行,到了门口,车有些刹不住了,方向没把稳摔了一身土,不过人没伤着。看到我珍珍姐来家,爸妈也是一脸惊喜,最后也聊了很多,我记得比较清楚一些。
冬天下过雪很冷,但那个时候外宿是没电褥的,都是一个房间六个人挤一块,被子盖严实方便取暖。其中有过一次爸妈回来晚了,天气干冷,没有热水,那些大哥大姐便挤在厨房等着开水,爸妈出去办事,我从后院取把软柴火,起了火,一堆人便挤在那个本就狭小的厨房里等着水沸,我就坐在那里烧着火,也烤火,天气确实冷。
人多也有热闹的时候,李强是和吴哥他们一起到的,大概是一个级的。那时候的一个年级有七八个班,一个班有六十多人,人很多,不似现在,整个中学的学生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个数,人少是一方面,但更多的原因是很大一部分人将孩子送到了县城,不在这里读了,虽然有些悲伤村里中学的衰落,却也无可奈何了。当时吴哥有个外号叫“老五”,我也跟着一起叫,也是后来长大才渐觉得不大合适,改口叫吴哥了,之后我还见过一次他们,在邻村的会上,要唱大戏,那可是个热闹事,家里爷爷奶奶小爸他们还有我和爸妈,吃过晚饭坐着一辆三轮摩托就出发了,一共七个人,也不如何挤,反而热闹。孩子总是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去,无其他,就是热闹。也是在那场庙会上碰见了吴哥孙野他们几个,那里大概便是他们家了,爸妈和他们聊着,他们准备开个摊卖烧烤,几个人一起互相照应,能看出他们几个朋友感情真的好,我也很羡慕,想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我的那群朋友了,好些时间没见,是有些想念了。
吴哥他们那一批人在这里念完搬走后,家里便不再对外租房了,我也上了初中,家里将后面两间砖房拆了,放置家具用。我有了自己的一间房子,住了一年,第二年一位同班同学想来住,他的家里人也来说,爸妈最后也同意了,于是我又回到了炕头,他在我的木板床上睡,最后只住了一学期,便搬走了。那时我容易较真,也不善言谈,学习还算行,但与同学间交往便是彻头彻尾愣头青一个了,中间发生过一次矛盾之后便互相没再深交过,两人也就分道扬镳去了。
高三下半年我搬离了学校,出来和同学找房子住,也算亲身经历了一次外宿。当然学校在县城边,找的房子也在县城边,条件比之自家之前的那般境地好了太多,有电褥,有热水壶,一应俱全,房东装修也不错,就是房租有些贵,一学期七百,我们两个人一间房,平摊也就是三百五,在一周生活费还只是六七十的我看来,是贵了点,家里吴哥他们住进来的时候也就是一人五十六十的,最终还是敲定了这家。随后又有一位朋友想来住,来的晚些,一个人,住了单间,我们那个房间不大,两个人恰好合适,三个人却是住不下的,只能留他住单间了。
租房也似交朋友,得细心挑选,让自己满意。住的久了,便会有了感情,即使不同于家里,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倾注一份感情在内,与那所曾经的住屋,与房东一家的相处,和室友间的交流。随时间的沉淀,那份回忆也就愈发的珍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