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还没拆,家先散了

“哼,今早上我去宿舍区,听拆迁办的人说,你姐昨天专程跑到他们那里,反复强调,不能在她未在场的情况下和我签合同,她倒是挺积极!我的房子我说了算。”母亲愤愤说道。

《纺织城》剧照


1

2011年6月,岳母家位于中塘镇的自建房收到了房地产开发商的拆迁通知。

上世纪90年代初,岳父工作所在的区交通运管所从十余里外的石板镇迁往中塘镇。平日,一家子依靠岳父的工资与岳母起早贪黑卖豆腐和豆芽维持生计。在中塘镇工作期间,岳父考虑到自己身体不好,岳母又没有工作,想着自己百年之后,老伴还可以靠房子的租金维持生计。于是几经考察,在运管所附近购置了一块当地农民的土地。随后东拼西凑了10万余元,修建了一栋两层的小楼,产权人写的是岳母的名字。

当时,这块地还处于城郊的贫困农村,谁也不会想到,20年后这里不仅被纳入了市区,还由于距离锦溪河、以及后来修建的主干道仅有数百米,成了房开商们眼里的香饽饽。

2010年年末,岳父因病去世。之后的情形,正如岳父生前的构想,岳母一直靠舅子与我们两家每月出的赡养费以及自建房的房租维持生活。

岳母小学文化,大字不识多少。岳父在世时,家里家外大事小情,皆由岳父操持。岳父去世后,岳母每日的生活很简单:早上去公园锻炼,顺道买菜回家;午饭后,再约几个老朋友来家里打麻将。一年到头,风雨无阻。

接到拆迁通知的第二天,岳母委托舅子去拆迁办,商谈拆迁补偿的相关事宜。根据双方达成的口头协议,拆迁方将补偿岳母两套住房、两个一楼的门面房和两个车位。拆迁办还跟舅子约定,周六带上岳母一起到拆迁办,正式签订《拆迁补偿协议书》。

周五这天午饭后,岳母正与几个朋友打麻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岳母开门一看,是五六个陌生人,自称是街道办事处和拆迁办的。

为首的满脸笑容:“阿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明天你们家记着早点到拆迁办签合同哈。签正式合同前,有份资料需要您先签下字,我们好拿去拟定合同书。您放心,正常手续而已。”

岳母迟疑着接过文件,瞅了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而且一旁三个人还在焦急地等着她出牌呢。匆忙中,岳母没多想,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笔,在对方的指点下一一签了名。

“耽误您了阿姨,你们接着玩!”接过资料后,这伙人关门离去。

此时岳母哪里知道,自己刚才签下的那几个字,可真是名副其实的“一字千金”。


2

那天吃完晚饭,舅子来到岳母家,商量明天去拆迁办的事情。

正说着,岳母想起了签字的事:“对了,今天下午有几个人说是街道办的,拿了份资料叫我签字,我又看不懂,对方说只是为正式签合同做的准备,我就签了。”

听完,舅子觉得有点不对劲,立马打电话给拆迁办的人。挂了电话后,舅子无比气愤:“你真糊涂啊老妈!他们今天拿给你的哪里是什么准备资料,那就是《拆迁补偿协议书》啊!”

知道事态严重,岳母说话声音都颤了:“那就是合同?他们这是在骗我呀,这群天杀的!”

“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舅子叹着气,眼一闭,瘫坐在身后的沙发上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听闻消息的舅子媳妇匆匆赶来,气急败坏地说:“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任何有关拆迁的事情都要先告诉我们,可你为什么自作主张地就把字给签了!?”接着转向舅子:“哎,你也别光闷着不说话,合同里怎么说来着?”

舅子捂着脸:“他们说,就给我们补偿两套房、一个门面……车位补偿没了。”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可毕竟损失惨重,舅子媳妇还是按捺不住情绪:“老妈你怎么就糊涂到这个份上了!”接着,她也一屁股垮在沙发上,眉头紧蹙,一脸怨气。

第二天,舅子一家去拆迁办看了合同才知道,损失比预期更加惨重:不仅之前说好的两个车位泡了汤、门面房少了一套,赔偿住房的位置、楼层到面积也都缩了水。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门面房也从之前谈好的一楼,调整到了二楼的一个角落。回到家,舅子媳妇憋屈得哭出了声。

平日里,即便没住在一处,岳母与舅子媳妇也是摩擦不断,这下可好,让本就龃龉的婆媳关系更是雪上加霜。

一口气哽着,舅子媳妇好长时间都没再到岳母家里来。岳母也明白此事是自己处理得不妥,内疚之下,对原先雷打不动的锻炼和牌局也没了心思,电视剧也不看了,整日里唉声叹气,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

这一来,子女们又着急了:拆迁的事弄砸了,可日子总得要过呀。在大家的劝说下,岳母好不容易才从自责中缓过气来。


3

岳母家那厢才回到正轨,我家这边也重蹈覆辙了。

为缓解日趋严重的交通拥堵,市政府已着手修建地铁。按政府规划,有一条地铁线要经过我母亲所住的宿舍区,据说还要在此修建一个地铁站。母亲所住的宿舍区是80年代初的老房子,按说现在有拆迁的机会,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才对,可因为拆迁款的分配问题,差点酿成大悲剧。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话套用在我家恰如其分。三个子女里,唯有乖巧听话的我,自小便是家里的宠儿——自我懂事起,姐姐与母亲就不和,在家里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吵已成家常便饭。

至于我哥,似乎一直时运不济。父亲总说哥哥说话做事阳奉阴违,因此他没少遭到父亲的打骂。但即便如此,我哥却非常争气,高考时成为了厂里的第一批考上大学的工人子弟。可惜后来,他大学没念完就因病休了学,好容易找到一份工作,成了家,有了小侄女才不到一年,就又离了婚。因哥哥身体不好,侄女打小就交由了我母亲照顾。

2006年,正值房价开始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我哥的单位准备拆了他所住的那排平房宿舍盖新房,按政策,我哥有优先买房的资格。原先的宿舍有20多个平方,买新房时可以直接抵扣,只需补差价即可到手一套新房。面对如此良机,我哥却一声不吭,匪夷所思地以1万元的价格,将买新房的资格转让给了同单位的一位工友。得知此事后,母亲气得不行。

几年后厂子垮了,我哥拿着买断工龄所得的8万元,没过多久便挥霍一空,最后找了一份给别人看门的工作。为了这几件事,母亲一直耿耿于怀,说我哥大手大脚不成器。

细究起来,似乎是各有各的理,剪不断理还乱。

数年前我父亲去世后,家里除了母亲,就我们兄弟姐妹三人。拆迁一启动,家里人就各自打起了算盘。母亲不想给我哥我姐拆迁款,依照母亲的意思,我哥我姐的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从没收过他们一分钱,只有我的孩子是我们自己带大的。而且自打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直搬到我家跟我住,此次的拆迁款,自然应该拿给我。

我姐知道母亲的想法后,一口咬定,其他不说,她就要父亲遗留下来的那一份。母女二人针锋相对,倒是我和我哥从头到尾做和事佬。


4

拆迁补偿采取的是一户一谈制——各户与拆迁办单独商议,谈妥了,签合同走人。随着拆迁的推进,一些有关拆迁过程中的“猫腻”与“黑幕”也开始风传:什么拆迁办工作人员不按国家设定的补偿标准,恶意欺瞒,压低补偿标准;什么为了拆迁顺利进行,拆迁办与居委会、办事处狼狈为奸,暗地里达成条件优厚的补偿协议,让他们带头拆迁,做出“表率”等等……由于没有一个统一的尺度和口径,加之各种传言不断,大家都唯恐吃亏,狮子大开口的情况时有发生。

拆迁办跟我们家谈判时,时间是周六。那天上午,我冒雨来到母亲的宿舍。母亲领我来到拆迁办,这时门口已经聚着一群同样准备谈补偿条件的住户。我进了拆迁办,母亲则被住户们拉去了一边,没跟着进去。

我根据之前的听闻——拆迁办差不多都是以每平米1.1万的价格进行补偿,母亲的住房50多平米,一共可获60万的拆迁补偿款。没多久就谈妥了,对方叫我等回话。

谈完出来,我心情愉快地带着母亲去吃牛肉粉。母亲听我说了商谈的过程,沉吟片刻后,说,“60万可能少了”。原来,母亲刚才在拆迁办门口和几户人家交谈中得知,除了房产证上的50多平米外,家里后来自建的10来个平方也可以得到补偿,一共80万才合理。

听母亲这样一说,我也觉得少了。吃完粉,我又折回拆迁办,听我说完,工作人员脸都黑了:“什么,80万?60万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批呢!80万,不可能!那些已经签了补偿合同的人家情况与你家也差不多,你当他们弱智吗?”

“情况不一样,我家是一楼,还有两间自建房。80万是我们的最终意见,你就申请一下吧!”

“呵呵,我看不用请示了,这根本就不可能!你回去吧。”说完,他走到一旁自顾着抽烟去了。

就这样,拆迁补偿的事情未能达成一致,搁置了下来。




一个周五晚上,老婆去吃喜酒还没回来,母亲、帮忙带孩子的姨婆和我在客厅里拉家常,说到了拆迁款的分配问题。

母亲再次表示,房子是她的,拆迁款下来后就只拿给我一个人。听完,我也表态:“妈,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这样做,叫我们几个以后怎么相处?依我的意见,我们一家平分得了。”

“这绝对不可能!”母亲斩钉截铁地说,“小海你想想,你哥的女儿、你姐的儿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的,生活费、学杂费,哪样不是我替他们出的?况且,我现在挨着你住,为了大家住得宽敞些,你又贷款买的这套房子,如今又生了二胎,正是用钱的时候,这钱不给你给谁?”

“可是妈,如今我哥我姐都下岗了,侄儿眼看要成家,我姐正愁着花钱呢!几个人里,也就我的条件相对好一点,就是平分了,你的那份还不是由你自己支配?我知足啦!”

母亲摇摇头:“少来这套,你的条件又能好到哪儿去?哼,今早上我去宿舍区,听拆迁办的人说,你姐昨天专程跑到他们那里,反复强调,不能在她没在场的情况下和我签合同,她倒是挺积极!我的房子我说了算。我想清楚了,如果你执意要平分的话,我宁可把这钱给捐出去,大家谁都别要!”

母亲生气了,我没再接话。

一旁的姨婆劝:“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好容易平息下来,大家不欢而散。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母亲竟然想不开了。


5

周六一早,母亲就出门了。

自从搬了新家、与我们住在一块儿后,每天早上,母亲都要去居住多年的宿舍区走一趟,与那些还没签订拆迁合同的老同事、老姐妹们唠唠家常,探听一下有关拆迁的新消息。这已成了这段时间风雨无阻的惯例。

吃午饭时,母亲还没回来,我有点奇怪,老婆一边张罗着端饭上菜,一边说:“最近个把星期,听妈说那边好像风声有点紧,有时候她自己在外面吃,下午四五点才回来。”

也是,听说最近几天,因为久久僵持不下,拆迁方按捺不住了,找了一些社会上的混混,准备驱散守护旧房的住户们进行强拆,推搡中双方还发生了冲突,目前局面仍然胶着。昨天我姐还告诉我,她朋友圈里有人上传了好几段冲突的视频。

午觉醒来,已是下午4点多了,母亲还没回来。我就叫儿子给奶奶打电话,“响断了也没接。”儿子答道。“可能手机放在包里没听到吧!”我边宽慰自己,边起了床。

可直到晚饭时,母亲依然未归。当我再次拨打母亲的电话时,儿子发现母亲卧室里传出了手机铃声。开门一看,才知道母亲今早出门时没带包。忐忑着打开包,除了手机,母亲连钱包也没带。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连忙给我哥打电话。他正准备下班,我俩决定先去母亲的宿舍区看看。

开着车,我们先后到了宿舍区。旧房虽还未拆,电却早已断了。整栋楼就只剩两户尚未搬走的人家,窗户里映出昏黄的灯光。

黑灯瞎火中,我摸索着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发现门竟然没锁。推开门,屋里漆黑一团。进了大门,又推开母亲房间的门,暗淡的光线下,我看到母亲面对着我们,靠在紧挨窗户的沙发上。“妈!你怎么不回家呀?急死我了!”我喊道。可母亲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我感到异样,忙走近用手机照着查看,才发觉母亲竟然是靠着沙发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再凑近一看,母亲双眼微睁着,嘴里流着涎,身子靠在沙发上,双腿搭在一张木椅上,还用根布带子捆着。

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了。“妈,快醒醒!”我一边解开捆在母亲腿上的绳子,一边摇晃着她的身子,大声呼喊着。母亲微微动了一下眼皮,嘴里含混着说了句胡话,接着又打起了呼噜。

“妈可能是吃了安眠药。”一旁的哥哥拿起桌上的一个药瓶子,对我说。我接过瓶子,氯氮平,一种精神类镇静药。

“那得赶紧上医院!”边喊着,在哥哥的协助下,我背起母亲一路赶往最近的医院。

进了急诊科,医生赶紧安排洗胃。我哥数了一下,母亲大概吃了30几颗氯氮平,好在药已过期。昏睡中,母亲并不配合,总是咬紧洗胃的管子。值班护士试了许多次,胃管始终插不进去。“没法子,病人不配合,只能先进ICU了”。

折腾进ICU后,老婆、姐姐和姐夫赶到了。


6

在ICU门口,我说起昨晚和母亲关于拆迁款分配的争执后,我姐激动地说:“老妈这是在自己整自己!我早咨询好律师了,咱家这种情况,拆迁款里属于父亲的那部分应该有我一份。多的哪怕一分钱,给我我也不会要!”

我哥在一旁说:“其实,按小海说的方案,我们可以多分一些。”

“就依我说的,按法律程序来,该得多少就是多少,多给一分我都不要!免得到时候牵扯不清!”我姐态度坚决,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前段听妈说,有一回你们不知为何发生了争吵,你竟然拿起一把菜刀架在妈的脖子上威胁,妈对我说起这事时,眼里可是含着泪的!应该是这件事让妈彻底对你绝望了吧。”我说。

我姐的情绪愈发激动了:“我用人格担保,我从没用菜刀威胁过老妈!别听她胡说八道!还有,老妈经常把带大你侄儿佳佳的功劳挂在嘴边,说什么学费和生活费都是她一人出的,今天我也一块澄清了。天地良心,老妈帮着我带大佳佳是事实,可每月的生活费我是一分也没少拿!只有一次,因为手头紧,迟交了几天生活费,老妈就给我脸色看,还怂恿爸爸催我交钱,说不交生活费就带着儿子滚,这些事情你不知道吧?”

我摇摇头:“那佳佳念大学的那四万块钱学费呢?也不是妈交的?”

“当然也是我交的!”我姐回答得铿锵利落:“当时,我陪佳佳去报到,学校当天就交学费,我没带够钱,没法子,只得打电话叫老妈先取了三万块送过来应急。可事后我已经还了两万了,也不至于说四万块全是老妈出的吧?

接着,我姐凝视着我说:“如果这次老妈抢救不过来的话,小海,你会把这事怪我头上吗?”

略作迟疑,我咬牙点点头:“会。”

“唉,你相信老妈,可你也得听听你姐说的呀!你姐是那种人吗?”见我仍沉吟不语,我姐发起了毒誓,“小海,当着大家的面,刚才我所说的若有半句假话,让我天打雷劈,出门就被车给撞死!”

当晚,母亲要住在ICU病房,沉默了一阵后,大家各自回家休息。

回到家时夜已深,我无法安睡。躺在床上打开手机,上网查询了有关房屋拆迁赔偿款分配的法律资料。我姐说的没错,我们家这种情况,母亲可首先分得一半拆迁款,剩余的一半母亲和我们三个子女平分。也就是说,母亲分到拆迁款的62.5%,我们每人分得12.5%。

如果我早些了解清楚这些法规,并向母亲详细说明情况,一切都以法律为准的话,那么此次悲剧是否可以避免呢?想到这儿,加之担忧母亲的安危,忧悔交加中,我彻夜难眠。

在ICU住了一周后,母亲的意识是恢复了,可又发生了较严重的肺部感染。考虑到ICU费用太昂贵,在母亲和我们的一致要求下,母亲转入了普通病房继续治疗。

期间,我和哥哥两家人轮流侍候着,我姐带着侄儿来探望过一次后,便再没来过。好在20多天后,母亲痊愈出院了。


7

历经了这场风波后,母亲和我姐之间的隔阂更深了。不论我如何劝说,我姐都心意已决,说为了今后不再刺激母亲,她将尽量不与母亲见面。

其实此次事件里,还有一个人受害至深,那就是我的老婆。老婆就在母亲所住的医院上班,期间跑上跑下无数次,整个医院便都知道她婆婆吃安眠药自杀住的院。

没几天,各种流言便传开了,医院里的人活灵活现地说我们几个子女互争拆迁款,以致母亲在走投无路之下寻了短见。几个热心的同事还委婉地劝说老婆,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叫她凡事看开些,家庭和睦最重要。面对无处不在的流言和指指点点,老婆百口莫辩。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闹剧逐渐淡去。母亲在听我讲完相关规定后,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可令人痛心的是,亲情本应是和睦无间的,却在这场拆迁骇浪中渐行渐远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这句话真正落到自己头上时,却是如此的难以逾越。

直到现在,拆迁还没达成一致,家却已经散了。



作者 | 迷尘

编辑 | 任羽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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