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我回了一趟湖北老家,去探望身患癌症的大伯,周末又坐动车赶回上海。
在回上海的动车上,运气很不好,一位老奶奶带着一个小孩,小孩全程爬上爬下,吵吵嚷嚷,我的黑色裤子上更是被小孩留下了很多脚印。有几次忍不住想说两句,但是一想到一位乡下老人独自带着小朋友到大上海,也不容易。只能偶尔拍打两下腿上的灰尘,或者发出不耐烦的声音来以示抗议。
结果当然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原本打算在车上看书的我,在这种环境下是没法看书了,于是拿起三明治准备吃,一口三明治下去,恶心的我差点吐出来。一阵三天没洗脚的恶臭味在空气中冒着烟儿,随着呼吸钻进了我的鼻孔。
我的斜对面之前有一个男的脱了鞋,光着脚翘着二郎腿在吃泡面,但是他离我比较远,味道应该传不到我这里来啊?我再往与我隔了一个走道的旁边一看,一双白白胖胖的脚抵在前面的座椅后背上,顺着脚丫子往上看,一个女生正吃着鸭脖子看着韩剧,甭提多惬意了,只是苦了我这个只离她一个走道的人。
她的年纪不大,应该是大学生,或者刚工作的人。我心想,大学生就这素质?简直丢我们90后的脸!
听她说话的口音,这女生老家应该是我们那边的。我心中还有一个很歹毒的猜想,为什么我们农村长大的人,在讲素质,和讲文明方面做得比城里人要差?不仅如此,有时候还一个个理直气壮,说我们就是这样,有什么不对?
2、那么,农村人没素质就有理了吗?
我觉得没素质就是没素质,不能因为你是农村的别人就应该网开一面。
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处处可见各种不文明的行为,随地吐痰的,公众场合大声喧哗的,地铁上面抠脚的,男人把衣服掀到肚子上的,光膀子的,张口闭口问候别人母亲的,排队插队的。说实话,一般做出像这种行为的人,农村人的比例要比城里人稍微多一点,当然没素质的城里人也有不少。
就拿随地吐痰来说,在农村随地吐痰,在地面上用脚一搓就没有痕迹了,可是在城市里,如果你在地铁上随口吐痰,整个车厢里的人都会被你恶心到。但凡在公众场合影响到他人的行为都是不道德的。
很多在乡下长大的人意识不到这一点,还嘲笑那些有素质的人。
下面说一个我在大学里的亲身经历。
当时一间宿舍有7个人,5个是湖北底下的小乡镇出来的,只有1个是武汉市的人,其中有一个胖子他自己喜欢打篮球,脚特别臭,但是经常不洗脚就上床睡觉,武汉市的同学劝了几次让他洗澡,他不仅不洗,还反驳说:“你们城里人就是矫情,就是作,不就是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吗?有本事你别住这啊!”不仅如此,宿舍里那5位也共同攻击那个武汉市的同学,都骂他作,说他装X。因为这位同学总是让他们烟头不要扔地上,要打扫卫生,要洗澡之类的。
这位武汉市的同学有错吗?我觉得没有!
错的是那些自己没素质还嘲笑别人有素质的人!
这就跟那些自己没有追求,还嘲笑别人有梦想的人一样可恶。
很多人会反驳我说,我举的只是个别极端例子,其实农村人都是很淳朴的!
3、那么农村人真的比城里人淳朴吗?
我不觉得。
不能因为你是农村人,你就比城里人淳朴,同时也不能因为你是城里人就比农村人坏。每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不能一概而论。
不过,一般来说,成长经历和生活越是优越的,越是淳朴。
我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是我姐夫的爸爸开车送的我,在车上他给我们讲了一个他朋友的故事。他的朋友是市里医院的医生,有一个男的醉酒骑摩托车,没戴头盔,出车祸之后在他们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了。这个男人的老婆,自己的男人死了,管都不管,尸体去火化的时候连件干净衣服都没换,就这么毫无尊严的离开了人世。那么她去做什么了呢?
她跑到医生那里去讹钱,开口就要40万。医生本来没有责任,当然不愿意,报了警,还说要上法院,让法律给公平的判决。可是当你遇上一个无赖的女人时,法律都拿她没办法。她天天跑到医生的单位里闹,警察来管,她就拿着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而且各种撒泼。不仅如此她还在人家单位那里,支了张床睡下了。医生抱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的态度,不去单位上班,可是这个女人一住就是11个月,最后没办法,医生受不了,赔了10几万元了事。
在农村这样的事很多,农村人把那些死猪肉大量卖到城里,村里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觉得人家有本事。村子内部,有人为了你家的牛撞了我家的篱笆,大打出手,胳膊都打断了。村里的道理,以家庭男丁数量、战斗力为准,与对错反而关系不大,即使到现在依然如此。
城里人之所以觉得农村人淳朴,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了解农村。那些看上去朴实的表情,是因为他们真的没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你看着朴实的大叔,没准是村里的恶霸。你看着朴实的大妈,没准是一个歹毒的妇人。你和他没有利益瓜葛,他的獠牙没有朝你张开,你当然看着淳朴。
所以不能因为媒体成天宣传“农村人淳朴”,你就觉所有农村人都真的淳朴。你也不能因为别人都说城里人势力,你就觉得所有城里人都很势利。
我没有故意攻击农村人的意思,我自己也是农村人,只是那里都有好人,那里都有坏人。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中产阶级是一个社会稳定的核心,如果大家都能达到小康水平,那么一切就会好很多。
再就是在我上文提到的那样,很多农村人会说城里人瞧不起自己。
4、可是城里人真的就瞧不起农村人吗?
我只能说的确有一部分城里人很势利,瞧不起乡下人,但是我们农村人自己也要反思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看过我其他文章的人应该了解,我小学3年纪之前是在农村读的,丛4年级到初中时在武汉市读的。小学时我的身上就有一个标签,叫做“乡里娃”。但是长大就没了。
我接触过不少城市的人,有武汉市的,广州市的,上海市的等等等等。先讲一个广为流传的段子,上海人看其他地方的人,觉得他们都是乡下人。北京人看其他地方的人,都是老百姓。那么真实的上海人,真的就是眼睛长在天灵盖上,谁都瞧不起的样子吗?
我就拿我们公司上海的同事来说,有的都30岁了,小孩在读书,但是每天的头发都会用发蜡整理的一丝不苟,衣服穿的也特别时髦。他们对待工作非常专业,说话慢条斯理,有理有据,能力也特别高,有时候我找他们沟通工作,他们偶尔也会显示出不耐烦的表情,但是我想他们绝不是因为我是一个乡下人,所以不耐烦。而是因为我的专业度不够,他们想说我几句,但是因为关系还行又不好意思当面说的那种。
我不会觉得他们的不耐烦对我是一种轻视,原因在于我自己做的不够好。
同理,有时候城里人在地铁上斜着眼看乡下人,难道真的是因为你是乡下人别人就厌恶吗?他们厌恶的是有人在抠脚,在嗑瓜子,家长让小孩在地铁上撒尿,等等不文明的行为。
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瞧不起你,如果有,那也是你自己某些方面做的不够好。
在我们老家,30岁的男人,谁不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拖鞋,叼着烟在大街上溜达,你在老家光膀子没人说你,可是你到了城里,还光膀子,活该别人斜着眼睛瞧你。
有人经常反驳说的一句话是:“往祖上三代数,谁不是乡下人?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乡下人?”
说出这些话的人,不是为了农村或者农民辩护,只是为了他自己现在的平庸找遮羞布而已。
农村人与城里人最大的差距不在于经济上的差距,而是思想认知上的差异。现在的农村环境都不差,很多人的收入比城里人还高。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连最基本的“不要在公众场合抠脚”都做不到,别说是城里人,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都想骂你。
5、
农村人来到城里,就应该按照城市的规则活着,不能够自己不守规矩还不知悔改。反过来,城里人也应该多些宽容,你可以瞧不起那些没素质的,但是不能瞧不起乡下人。乡下人跟你一样两个眼睛,一个嘴巴,在大天朝,谁也别笑话谁。